大,得过且过,这也罢了。” “哪只蛮巫才过去不久,先是复云趁隙攻打,后是毒萝兵发都城,我那苦命的小儿哟,才十四岁,竟也被强征了去,至今也没半点消息传来,怕是早成了无头鬼了。” “老太婆见状,哭哭啼啼,小老儿整日整夜被她烦的不行,骂了她几句,她便想不开,把自己吊死了,”说着,手一指,“诺,就是那根梁子,有一根红线挂着的,我在上面做了记号。”璃瞳哪里敢看,低头不语。黎栩问道:“老人家,你那三个孙子呢?” 老头噗哧一笑,“我想这战事怕是没完没了,如今兵匪强盗横行,我一臭老头儿,哪能护得了他们,他奶奶家在东南大荒,那里战事较少,粮食也算充足,就让女儿孙子过去躲着。” “至于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也不惦记什么了,死在这里,也算归本。” 他嘴上嬉笑怒骂,一副全然不在意之态,眼中却似有泪珠滚落。 你是否见过冬末的露珠,结着雪白的霜儿,从泛着青意的叶上滚下?落在棕黄的土上,打得湿润,染上几缕灰泞,变得如河底的水一般浑浊,有人经过,啪嗒啪嗒,鞋底沾上了泥巴。 苍术正坐于石阶之上,托着腮,对着这幅景象发愣。不时有宫女太监经过,见他如此痴态,不由暗自发笑,却不敢叨扰了他,往一边去了。 幼时,在族中他人忙碌的时候,他碍于身份,无事可干,便会如现在这般,找到一处少人烟的所在,或是房后的老榕树下,或是院子里的那块湿地里,或是山下的沼田中,盯着木虫,红蚁,蜂蝶,看它们游动,看它们争吵,看它们撕咬,很少有人来干扰他,于是他便时常如此,父母那时尚在,见此只能摇头叹气,说他到底是比不得姐姐了。 如今父母不在了,姐姐也不在了,族中的那些乐园可还回得去?摇摇头,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苍术伸出手来,皇宫的蝴蝶似是不怕生,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爬,酥酥痒痒,让他有点想笑。它怎么不跑,在毒萝时,也有这样胆大的蝴蝶,爱往人身上凑,可是往往只待了一瞬,便扑翅飞起,再也不多做停留了,哪会如皇宫的蝴蝶一般大胆呢? 他将脸凑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薄薄的翅摇晃几下,像是将被吹起,但足肢攀得太牢,风只持续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吹散,蝴蝶犹自在那。 还不肯走,我手上有花蜜吗。他不由得发出一声笑,带了苦味,蝴蝶是只奇怪的蝴蝶,他又何尝不是一个荒唐的人,两者都来到了奇怪的地方,两者都在做荒唐的事。 “陛下在这做什么?”是洛将军的声音。 洛离低头,才发现苍术手指上停了一只蝴蝶,他不由一笑,细细观察,道:“是只金绫子。” ““金绫子?” “色如金,材如绫,故曰金绫子蝶。看来,很喜欢陛下呢。” 苍术嘟起嘴,洛离来了,他却有点烦躁,不若之前那般欢喜。 “这次又是长老他们让你入宫的吗?” “正是。” 苍术神色一黯,“果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