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添几分寂寞。月亮挂在上空,明明是晴天,乌云却那么盛,几乎将月整个盖住,只露出指甲缝一般弯牙来。 他坐在石阶上,阶上很冷,夜间的霜总是降的那么快,手抚摸那些白色的雾气凝结成的固体,冰冷下,更显几分苍白,他张开嘴含住自己的手指,口腔中温暖的液体顿时包裹着它们,温暖如约而至,像是不经意般,他轻轻地笑了。 那时自己尚且年幼,父亲要上战场,母亲忙于家事,因此总是撇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不甘愿,又哭又闹,母亲无奈,总是对他说“男孩儿要懂事”,他不知道懂事是什么含义,太小了,毕竟太小了,躺在地上,不停的哭,像个小女孩一般,说“要爹爹要妈妈”。奶娘也笑了,取笑他,说“隔壁家的小丫头都没他能哭”,他更不服了,气鼓鼓和奶娘理论,可为什么府里的家丁却仍然笑个不停? ……… 叶子覆上了沉重的霜,压断,发出咔咔的响声,掉落在他的手上,重新染起一片凉意。 他们是忠臣。 长老一直这么认为。自年少时,他们便是毒萝族的一员,为毒萝族尽心尽力,几乎拼尽了一切。战争,民生,经济,权力,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蹉跎了少年的光阴,到如今,只剩下老迈的外表与僵硬的姿态。 坐在金銮殿宝座上的那小子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年少时便失去了父母,再之后姐姐也离他而去,但若换回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与荣耀,这些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保卫他,保卫毒萝,为此啃咬吞噬那些不服从于自己的敌人,这种观念,好似教条,好似信仰,早已牢牢的扎根于他们身体深处。 可是那被保卫的人却不肯服从于他们了。 这事实先是带来了一些怀古伤秋的伤感,后是难以置信的疑惑,最后是权威被挑战的愤怒与不甘。 “我总该做些什么” 他的眼睛细长,棕色的瞳孔藏于其内,皱纹如沟壑般散布四周,嘴角深深地凹陷下去,被昏黄的灯照着,宛如一具展示陈久的蜡像。 “今天是新的一天。” 黎栩好整以暇的伸了个懒腰,眯着眼观察天边的太阳,他那样子,不像个四处逃难的帝王,好像个得意的富家翁。 璃瞳还在堂内,准备着茶水,放下枸杞,花粉,再按照古法撒下一绰盐,熬制起来。 香味开始弥漫,黎栩吸了吸鼻子。 “很香。” “哪有不香的茶?”璃瞳笑道,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至她脸上,熏染之下,衬得愈发娇俏。 “陈年的茶,放久的茶,已过了两三次水的茶。” “你金枝玉叶,还知道这种劣茶?” “那年去蛮巫寻你,旅途艰辛,又贪嘴,少不了这种茶了。” 璃瞳不由一笑,“倒教陛下惦记上了。” 忽有一只白色的鸟儿呼哧飞入堂内,黎栩伸手,鸟儿乖顺的停在其上,原来是只信鸽,黎栩笑道:“看来又有新消息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