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得紧,一路走来都是平常至极的地方,没什么风景可看,山路又崎岖难行,怪石磷冽,难走之处还得爬着走,下山时却是滑着走的,他身上带伤,无法施展轻功……这一趟完全可列入他生平悲惨回忆之一。 “喂,那个姓韩的家伙是什么?”揉着绷得太紧而酸痛的背肌,看着将草药分类碾磨捶切的叶凡,少年开始有力气想别的事了。“故意人前多嘴,散布消息,不安好心地紧……”想到他那夫人细细白白的手,恶毒地加上一句。“娶妻又不贤。” 叶凡闻言不由笑出声来。“贤不贤各人自知。她只要对她相公贤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她的小相公。” 少年气呼呼地瞪着他。“重点啊!” “你说韩公子?他是一年前在王屋山与夫人游荡时偶尔闯到我住的村子里,大约那边风景佳,他们住了半个月。不过他的来历我没去问,只知他叫韩霁,他夫人秋素心。其它都不知了。”叶凡答得也干脆,简直等于没回答。少年听得跳脚。 “就有你这样的人,糊里胡涂,什么都不弄个清楚……” 叶凡沉默片刻,低头将弄好的草药倒在纱布上。“看事情不要看太清楚才是一种幸福。” “为什么?!”少年的人生阅历尚未深得让他明白这句话是由多少苦涩才能包含出来的。他只知道有问题就要问个清楚。 “因为……”叶凡眼珠转了转,笑道:“幸福是个美丽的孩子,爱用纱巾把自己遮起来,一旦看清楚了,它就会因为害羞而跑走。” “你哄小孩啊你!”少年暴跳动如雷。“这种鬼话有谁相信?!” “我相信啊。”叶凡笑眯眯地拉过少年,将他臂间肩上的纱布拆下,换裹新药。“……好,快结疤了,这两天小心些,很快就会好了。” 少年赖在他怀中。“喂,那个韩……霁?他所说的,当今皇帝生死不明之事,你觉得可是真的?” 叶凡没有马上回答。少年因为倚在他的肩上,可以感觉到他呼吸微滞。然后,就听到他带着笑的声音。“我怎么知道呢,你去翻翻史书,寿终正寝的和死与非命的各占一半,就不知当今皇帝是属于哪一种的了。” “关于这个皇帝的传说我也有听到一些哦。跟他治理天下无关,是他跟武林的关系。”少年打了个哈欠。“你要不要听?” “我没兴趣。”叶凡断然拒绝。 “我想也是……”劳累了一天,少年有些犯困。“你真是很奇怪的……对这些连一点正常的好奇心都没有,怪人。” 叶凡没有回答,将少年姿势纠正了一些,让他更舒服入睡。 “一直想问你呢……”少年声音有些含糊,已经在半梦半醒间。“你不像多好心的人,为什么要救我?” 叶凡还是没有回答,少年也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打算,不久就鼻息沉沉地入睡了。 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怀中,脆弱地似是稍稍用力便能断去生机。 “救你啊……”叶凡叹了口气,抱起少年将他放到床上。“只不过因为你很像……” “像谁?”应该睡着的少年突然又开口,从未放松过警戒之心。 叶凡没多少惊讶,再叹了口气,将衣物都堆到少年身上——他死活不肯用那些被子。“像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第二日,十二月廿三,是个腊月里难得的晴天。一大早阳光便普照大地所有阴沉的角落,天空明媚灿烂得让人觉得不出门去接受太阳的好意简直是种罪恶了,所以少年好了伤疤忘了痛,马上磨着叶凡再次外出。叶凡对少年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拂逆,便就陪着他出去了。 顺着昨日外出的路线,两人再次经过那个酒楼。少年见到门口迎客的小二换了一人,无趣地撇撇唇,向门内看看,见那轻薄少年还是坐在昨日那个偏窗的位置上,眼睛一亮,便想进去,却被叶凡一把揪住领子。 不服抬头,见着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他又没惹你,别生事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