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把他带走!他叫师映川,乳名……就叫横笛!” 最后两个字一出,潇刑泪脸色微变,他轻声道:“横笛,横笛?原来如此。”燕芳刀亦是秀眉一动,目光却看向那撑伞的男子,男子的脸被挡在伞下,持伞的右手上赫然是六根手指,只见他伸出左手去,几丈外燕乱云怀里的婴儿顿时就好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捉住,凌空被摄入了男子的臂弯里,风雪呼啸中,一人一伞很快便渐渐模糊不见。 男子既走,燕芳刀不觉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见燕乱云脸色已经灰败,显然即将死去,一双美眸闪动了一下,终究再无言语,飘然而去,只剩潇刑泪留在当地,他无声地理顺女子遮住面庞的乱发,神色难描,燕乱云定定瞧着他,艰难低笑道:“情癫,没想到,到最后是你给我收尸……就把我埋在这里罢,不要让人知道。”她笑着,气息散乱:“潇哥哥,对不起……话音未落,眼中残余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如同风中的烛火,终于熄灭。 潇刑泪默默无言,他抬头看天,雪花落在他鼻尖上,丝丝冰凉,他起身掘着地面,然后将尸身已冷的燕乱云放进坑中,填好了土,潇刑泪没有立碑,甚至没有做坟包,地上一片平坦,很快就被大雪覆盖。 男子悄然离开,身影渐渐与夜色融合,唯有风中低吟之声缥缈难测,挥之不去 “笛怨箫声听未真,江湖旧雨散成尘。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 ☆、三百六十七.番外 羌笛何须怨杨柳 正极七年,皇宫。 园中十分幽静,百花盛开,满眼都是姹紫嫣红,那长长的紫藤萝如同瀑布一般垂下,下方一个绿衣女孩身下垫着蒲团,正盘膝坐着,双眼微闭,两只雪白的手朝上搁在膝头,周围唯闻鸟鸣啁啾,环境十分清幽,半晌,一个高髻长裙的宫人自远处走来,柔声唤道:“……公主先歇歇罢,娘娘那里已快传膳了,中午特地叫厨房做了几样公主爱吃的小菜。”北堂佳期闻声睁开了眼睛,漆黑柔软的头发编作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垂在胸前,颈间挂着金项圈,问道:“……不是说母妃去上香还愿了么?下午才会回来,怎么这时辰就回宫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她如今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之间,已颇有几分帝姬的威仪。 那宫人忙微微欠身笑道:“娘娘心里一直记挂着公主,更何况咱们那殿下一直吵着要回来,娘娘自然便不会在外头待那么久了,这不,忙忙地便回宫来了。”北堂佳期从怀里摸出一条手帕,擦了手脸,道:“也好,母妃身子一向不大健壮,原本也应该早早回宫休息才稳妥。” 说话间,一大一小两人分花拂柳,不一时就从园子回到了春和宫,廊下一群宫人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对着北堂佳期轻声说道:“陛下刚刚到了,正在里头。”北堂佳期欣喜地道:“父皇来了?”顾不得别的,脚步匆匆便向里面走,门外几个内侍忙掀起帘子,北堂佳期跨过门槛,抬眼就见上首一名头戴九龙冠的年轻男子正坐着喝茶,眉目间神色淡淡,下首宋妃笑着与其说话,北堂佳期见此情景,上前微微屈膝一礼,甜甜笑道:“……女儿见过父皇、母妃。” 北堂戎渡放下手里的茶盏,脸上的神情在看到女儿的时候明显柔和了许多,道:“怎么不在宫里,又跑到什么地方淘气去了?”北堂佳期吐了吐舌头,笑吟吟地道:“父皇怎么总这样说女儿?我哪里淘气了,只是在后园练功罢了。”一旁宋妃却是招手示意北堂佳期来自己身边,抬手摸了摸少女光洁的脸庞,疼惜道:“露儿今天身上好不好?昨日伺候你的人还说你似乎有些着凉,现在怎样了?练功虽然重要,可你的身子才是第一要紧的。”北堂佳期颊边露出两只小酒窝,笑道:“女儿哪里都很好,身子壮实着呢,谁着凉了?母妃不要听她们大惊小怪的话。”又扭头看了看周围,问宋妃:“润攸呢?怎么不见他。”宋妃道:“他岂是坐得住的,一回宫便与新儿他们玩去了。”北堂佳期哦了一声,却道:“母妃一向身子较弱,还是不应该过于劳累才是,至于进香祈福这些事情,还是等女儿替母妃去做就是了,好不好?” 宋妃听了,伸手揽北堂佳期在怀,满面笑容道:“好,都听你的,我们露儿知道疼母妃了。”北堂佳期虽然知道宋妃并不是自己的生母,但平日里对她却是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