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站在了他那一边,伸过手来温柔的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怎么现在是越发不坦白了!” 多少被他们的话安抚了些情绪,我闭上眼睛反复深呼吸了几口,才将手中碎瓷一一放在桌上,并慢慢拼凑着,淡淡地说道:“吴夫人,你丈夫做的这种事,天理难容,但是,眼下是个法制社会,没有确凿证据也是无法定罪的!”说罢,我又转向了吴贵九,接着说道,“你也用不着哭得悲痛欲绝,如果你当日能想到今日情形,就不应该随便就动了杀意!” 吴贵九将双手从脸上放了下来,站起身缓缓走向我,跟着重重跪倒在地上,几个头重重地磕了下来,道:“只要能救我儿子,我去自首,我这就去自首,只要我的亮亮能没事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心中感叹道:无论他是如何大恶,却仍旧保持着一颗最真的舔犊之心! 抓起了酒壶,我扬起头来大喝了几口,跟着将酒壶放在了桌上,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尚余的酒,道:“这些,你们说了不算,同样的,我们也是说了不算的,我现在就去问问那位老人,看看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他必须要了亮亮的命才能善罢甘休,那我也没有办法,孩子无辜,老人也是无辜的,所谓种恶因食恶果,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 这话说得其实很不近人情,更加与我大地之母的身份有所出入,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救过不少人,现在回想下来,有些真的该救,有些却是万万都不应该救的。 吴贵九贪财杀人,凭什么就该那个东北老人惨死海中无人问津,而吴贵九的孩子被老人冤魂所缠,就要我来将“他”赶走? 为什么一定就得人不能死?鬼又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所以,很多时候,对于那些满腹含冤的鬼,我都是有些心疼的。因为我觉得,身为大地之母的女娲后人,不应该只为了活着的人而守护,那些死了亦成鬼的,也应该得到一定的庇佑,毕竟,“他们”曾经也是人。 “对不起!”吴贵九颓然地跪坐在地上,目光略显出呆滞,口中喃喃道,“真的对不起,真的!” 我才懒得理他是真心忏悔还是被自己儿子的事儿折磨得不堪重负,我现在就只想把这件事解决,最好是能将冤魂安抚好,又能救了孩子的命。如果必须保一个的话,虽然口中说得狠,但是,毕竟已经变成鬼的,除去投胎是无法再活过来的。可孩子是活的,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怎么也是不能白白葬送的。 想到这里,我总算是站起了身来,留给吴贵九和苏瑛一人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一边往亮亮所在的屋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临凡,别让他那么跪着,有这份忏悔不如去山东威海海边去为那老人跪一跪哭一鼻子,苌菁仙君,你也帮着安抚安抚苏瑛吧,她是无辜的,我会尽量帮他们的!”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落入了妥协里。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走进了房间里,我左手一扬身后的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为了不让其他人因为好奇跑进来,我又随手加了一个结界在上面,别说是吴贵九和苏瑛夫妇,就是张临凡和苌菁仙君一样也是进不来的。 轻轻走到了床边,我坐下之后,将手覆在了亮亮的脑门儿上,一股粉蓝带金的大地之气便汇于我的手掌与他的额头之间。 “哎,好在你只是借了孩子的身体处罚他的爸爸,并没有害他之意,要不然,这小家伙只怕早就一命归天了!”我一边继续催动着大地之气,一边幽幽地说道。 也许是突然见了我这个有点不一样的外人,那个东北老人附在孩子身上的魂一丝动静都没有,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将孩子的灵魂以大地之气整个包裹之后,我停止了动作,将手落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脑门儿,眼见着孩子的气色一点一点地恢复红润,才放下一颗心来。 “难道你真的想要这孩子的命不成?”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那你还是赶紧出来吧,孩子年纪小,你再这么附着,他的阳气一但耗尽,那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些话似乎是有了效果,我只感觉手心一片冰凉,一会儿便结出了一层细密冰凉的汗珠,待水气过后,体温便一点一点地升了上来,但是,这一次孩子没有发起高烽,而是正常的体温;之前吃力噏合的鼻翼也渐渐有了规律,呼吸也渐渐有力了。 “你是谁呀?” 一个带着浓浓东北口音的声音响在了我身边,听上去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这必然是那个东北老人的鬼魂了。 通明大亮的灯变也忽闪忽闪跟着“啪”一声全部熄灭了,一股幽幽淡淡的蓝光填满了整个房间,床里侧的角落中,一个高高大大却略显佝偻的人,正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头似乎还顶着墙壁。 “你不用这样故弄玄虚!”望着周围发生的变化,我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地笑意,轻轻地说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