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要乱说话,却还是随口而出一句:“小气鬼!” 结果,就被走到我身边的清尹宿阳听得个正着。 “背后说人,实乃小女子所为,你往后要修的看来不肯是仙,还有心!”冰冷的扔出这么一句话,他竟不再搭理我了。 还想再骂一句,却被云螭拉住了,只见他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再说了。 连他都这样了,我只好也退到一边,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怨毒的瞪着清尹宿阳。 吉兰婆婆见我们不再吵了,便走上前来,仔细的看了清尹宿阳半晌,道:“你,你是......” 一见老人家跟他说话,清尹宿阳连忙礼貌了起来。 “老婆婆,在下清尹宿阳,乃是梵阳山梵阳门的弟子,能否请您告诉我,这村子缘何如此干旱么?若是能相助的话,在下定然义不容辞!” 听他这么一说,吉兰婆婆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你,你们果真是仙山上下来的人,老天佑我子河村,老天佑我子河村啊!”她说着再次对清尹宿阳施了个礼,道,“若是说来,这亦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们子河村本是个美丽富饶的绿洲,自梵阳仙山上流下的一条海子河养育着我们一方水土。在河的源头处,是一片虽说面积不大却茂盛的树木,可惜,自我祖父那一硕辈起,这村中突然来了许多外地的生意人,他们游说我村民说那树林便是传说中的‘梵阳仙木’,伐好之后定能卖出大价钱!” 云螭的惊讶全写在脸上,惊讶之余还有悲伤。 苌菁狠狠的踹了那破墙一脚,只教人感觉房子都晃了晃。 “怎,怎能如此呢?”我实在忍不住要说话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颤抖。 摇着头叹着气,吉兰婆婆继续说道:“哎,是啊,当时村中的长者拼命反对此等行为,却无奈其他村民皆想以此为至富之种,最终竟同意砍伐之说,眼见着那些树一棵棵的倒下之后,海子河的水亦慢慢枯竭了......” 那种惋惜的泪水,自她的眼中不停的涌出来,泪湿了衣襟亦泪湿了我们每个人的心。 云螭低下头去,轻声叹道:“贪婪,向来是将美丽引向毁灭的!” 吉兰婆婆似是认同他的说法一般,点了点头,道:“当所有人都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后悔之时,村民亦是想过无数方法想要将树林还原,却不知怎的如何种多悉心的呵护树苗仍旧一棵都不剩的尽数枯死,而水源亦是无法恢复,最后只留下了干涸的河道,为此村民还特意修砌了祭坛日日向上天祈求亦无济于事,上天的神仙已被触怒,又岂是那般容易原谅的呢?” 她说得没错,神庇佑一方,凡人敬畏神,然,当贪婪渐渐迷惑人心,人往往会背弃他们最初的信仰而选择坠落,若是将神的心伤苦了,只怕是再造多少祭坛亦是于事无补的。 吉兰婆婆见我们个个低头不语的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因着体力不支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眼下海子河已然干涸,村中之人因着缺水少食,病的病,死的死,亦有些年轻力壮的男子为了不困死村中,舍了故土到别处讨生活去了,走时虽有不舍,却无有一人再回来!” 从她说话时落寞的眼神,不难看出,她的家人恐亦是离开而不归的那些人中之一。 大抵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清尹宿阳一只手抱着手臂,一只手轻轻的捏着下巴,沉声道:“婆婆,既是如此,倒不如你们也迁去其他地方罢,此处风沙环肆,又缺水缺粮,实在不宜久居啊!” 苦笑了一下,吉兰婆婆的声音无奈且苍凉,回答道:“仙人亦看到了,村中现在除了孤儿寡母,便是如我这般的老弱病残,怎的经得住那长途跋涉呢?便是结伴离开,最终亦不过是困死在这漫漫黄沙中,连个尸骨都寻着了!” “是啊!”我看着她形如枯槁的身体,又看了看瘦若皮骨的托图,心中酸涩,“如此虚弱,莫要说走出黄沙了,只怕是才出村,遇点儿风暴便会死伤尽殆了!” “更何况!”吉兰婆婆点头一边点头同意我说的话,一边道,“这子河村是我们祖祖辈辈安身立命之地,我家又世代为这一村之长,如今我连个故土都保不住,死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死后无颜面对故去的列祖列宗啊!” 才止住的哭泣又开始了,这一次,连托图亦跟着哭了起来,倒只有她怀中的婴孩仍旧睡得香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