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白无常,道:“谢爷,我想看看我的前世之事!” “必须死!” 黑无常的声音第一次听上去如此温柔。 “哎,总是逃不过这命运的捉弄啊,这司命大人怕也是在天上憋得难受,变着法儿的折磨人啊!” 白无常的声音也是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轻轻对着轮回镜一挥,那光洁的镜面上登时出现了两行漂亮的字—— 轮回镜中轮回事,执念深种怯流年! 空中悬浮着一杆透明的笔,穆清晗执起后轻轻的书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浮空的金色娟秀字体没入了镜中,透明的浮空的笔也消失在他手中,面前的巨大轮回镜中呈现出一副罗盘,大盘小盘飞速往不同的方向转动片刻之后,再次消失之后,便照出了穆清晗的前世。 杭州水患,尸横遍野,瘟疫丛生,人吃死人,死人被吃,那副失了双亲的将死模样,那间人声鼎沸的萍萃阁,那身美丽的女子衣装,那张只专属于他的纳兰容德的温柔笑脸,断后重生的钗子,面若桃红赤身(衣果)体于鲜红锦被之下的娇躯,那场分别之时的心如刀绞,扭动成团的漫天黑蛇,手执尖刀笑容阴残的剥皮人,无法表达的思慕之情,深院之处炽热难熬的丹房,虿盆中化成四粒丹药的四人和众蛇...... 双手掩住了双眼却掩不住泪水和画面,穆清晗终是想起来了,原自己曾经历过那么多伤痛,原自己竟是这般苦命不堪之人,伤心情化作无数伤心泪,一汩一汩的自纤纤十指的缝隙钻出,如何也停不下来。 “爷,晗晗想你!”跪伏在地,他的声音凄哀,“我要回去寻他,我要告诉他我一直都在!” 蹲下身来轻轻的按了按他瘦削的肩膀,黑无常道:“必须死!” 白无常也蹲了下来,自手腕上取下一串珠来套在了穆清晗的腕间,道:“这便是我的一件法器,十目青珠手串,带上他我便可送你回去,然,十目十眼,当十只眼睛尽数消失之时你便须即刻返回,如若不然,不仅无法重新还阳,还要永世徘徊不得投胎了,这样你可还有何要求么!” 穆清晗思索了片刻,道:“只因我是男儿身,有许多遗憾,若是能重来,我要做女子!” 黑无常的黑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来,虽说只是一闪即逝。 “必须死!” 听他这么一说,白无常也便点了头,道:“允了你便是,十目青珠之事,你要切记才好!” 这等要求都被允了,穆清晗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许多,他现在只想回去,回到心爱的人身边,只是拼命的点头,紧紧的握着那十目青珠。 黑无常于轮回镜上施了个法儿,一道长梯便出现在镜中。 “多谢二位无常爷!” 犹豫片刻都不曾,穆清晗连连道着谢,便顺着那台阶飞奔而去,甚至都没有听到身后白无常的叹息。 “前世不过前尘伤,何苦痴缠惹新创!”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哗”的一泼水浇在了穆清晗的脸上,教她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子。 “睡睡睡,怎的跟只猪似的!” 哼哧哼哧的提着大桶大桶的热水往澡盆里倒着,四虎的额角渗满了汗水。 心中一喜,穆清晗跳了起来,随意的在澡盆里洗干净那双脏兮兮的手,轻轻的为他擦了擦。 四虎吓了一跳,好险没把手中的桶扔到地上,瞪了瞪眼硬是没说出一句话,脸上红了个通透,倒完了水便奔出了柴房。 “你......” 风萍萃自门外走了进来,她方才在大门口发现了被雨淋透抱着双臂昏睡的白净漂亮的小女子,便命四虎抗了进来,此刻见她安然的醒着,不似有大碍的样子,倒是安心不少。 “我可是像极了老板娘的亲弟么?”穆清晗抢在她开口之前问道。 被这突兀的话问得一怔,风萍萃点了点头,笑道:“以后姑娘便留下吧!” 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衣裳,还有一面铜镜和几盒胭脂,她笑得满脸春风,退出了柴房。 望着镜中容貌较之以前更为精致的女儿脸和光洁的女儿身,穆清晗幸福的泪便又落了下来。 就这样留在了萍萃阁里,穆清晗的戏唱得非常好,很快便成了这里的台柱,也是因着她的关系,萍萃阁的名号越发响亮了起来。 然, 她并不开心,只因那日盼夜盼的人还未出现,他担心,担心那十目青珠会突然全都瞎了眼,赶紧翻了手腕看,还好还好,十只眼睛仍旧晶亮有神,全无要黯淡之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