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一步一步踩着心事走进店中的男人,我抄起了桌上的酒杯,一边喝着杯中的清酒,一边把回忆着一个月前的事。 那是一个月如钩镰的清朗之夜,头天半夜忽感天象异动,坐起来掐指算来,是有妖异欲出世之卦,起身换了衣服赶紧奔着卦象所示地点而去。 一路追着星象到了一座曾经名唤子夜山的山脚四下里寻找,想在那物出世前提前封印。 然,一片碎石当中隐隐泛着白光,脚下起了一个小小的旋风跳了过去,眼前的情景教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奈,紧赶慢赶的还不未能阻止得了,许是天意使然罢! “你,是何人?” 白光在我思量间隐隐退去,一个衣着考究面容精致,眼神中泛着空洞的美丽女子坐在碎石中,声音怯怯神情木然的望着我。 这张脸我是不曾见过的,然,对于她周身上下流淌的那股股清冽不俗又隐隐凶悍的灵力气息,却是熟悉得紧,隐约的甚至还能记起,当年那个身体孱弱却意志坚决的英俊少年。 “念尘,已是多少岁月光景,他已随风而去,你缘何还无法放下?” 手中团起了大地气息轻轻扬洒之后,那女子便化成一阵白烟慢慢变浅,最后消失在不见,只留下一柄金沙耀眼素色细弦的琴,安静的躺在了刚才那女子所有的碎石中。 伸手把琴抱在怀里之后,我便掐起一个遁身咒,只一瞬间的粉蓝带金的光芒过后,弯弯如钩的月夜星空下便空无一人了。 正想到这里,琳儿已泡了杯茶出来,一边引着来人坐在桌边,一边把茶杯放在了他面前。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什么乐器么?” 听到她这么一问,那人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木木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望了我淡然的眼神一眼,把那一颗脑袋低了下去。 见他迟迟未动面前茶杯,我自一边捏过一只酒杯,又拿起了酒壶,跟着一丝灵力酒中,满斟了一杯之后,把酒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先饮杯淡酒,稳一下心神再说也不迟!” 再次抬起头来望着我,他的嘴唇微微噏合了一阵,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抓起了酒杯一口吞下了杯中琼浆。 “我,我想买一柄琴,来,来,来......” 见他如此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琳儿撇了撇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是最恨男子比女子还要磨叽的,更何况如此磨叽也确实招人反感。 “莫不是你买了琴,是为了祭奠什么故人么?” 坐好了身子,倚在榻上我喝了几口酒,淡淡的说着,眼睛眯进来扫了他一眼。 先是全身颤抖愣愣怔住一下,他跟着脸上一红一白之后,把空空如也的酒杯伸到了我面前。 “姑娘,姑娘可否再与在下一杯?” 拿起酒壶又满斟了一杯酒与他,我仍旧保持着幽幽的淡淡的笑容,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再次把酒整杯倒进嘴里,用力的吞了下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只始终在摩挲右腿的手慢慢合在了一起,跟着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我想买一柄琴,祭奠我已故的妻子!” 点了点头站起来,我莲步款移轻如猫履一般走到了后堂门口,伸出一只手对他轻轻的招了招,想来灵力也已在他体内起了作用,许是可以了。 放下手中酒杯,他站了起来,眼神迷离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且这边请,我想你要找的琴,正在等着你,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迷迷糊糊的望着我,他慢慢的回答道:“姓夏,名笑,字少棠!” 说得还真是齐全,其实,我是认得他的,一个月前,风风光光吹吹打打的迎娶了那位京城中最著名的女子琴师——舒怀的,便正是这位了! 然,听说新婚当夜,新娘子就无故失踪了,眼下他这么一说,这舒怀姑娘想必是凶全吉无了,只是这个中因由想必他不说,旁人是无缘知晓的。 给了琳儿一个眼神,她就心领神会的假意*的晃到了店门口,跟着一个防护咒就施了出来,免得突然又有人闯进来,生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她那厢使着咒法在外面把风,我这厢引着夏笑到了后院,顺着走廊往深处一路走着。他一脸茫然的跟在我身后,一直走着。 走着走着他突然就停了下来,觉得事有蹊跷,我也连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发现他原本混沌的眼珠里有了奕奕光彩,跟着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