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自问博学,可此刻听了宋慈的一番话,莫名的就有了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认知。 而这个认知,是他那个没读过书没啥见识的老母亲带来的。 宋致远:“今儿听娘一番话,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娘真是睿智之人。” 噗! 宋慈干笑两声,道:“你这是拍马屁拍到马头上了,你老娘又没读过书,识的字还是你教的,何来睿智一说?” “您虽没读过书,可您看事儿很通透。” 宋慈心中警惕,道:“你这是身在局中才看不全,我这不是局外人吗?还有,那个啥不是有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哪怕是个小儿,他偶然说过的话也会令人有另一番见解啊!” 宋致远轻笑:“确是如此。” 宋慈:“那啥,其实我都是瞎说,经不住考究,你还是得琢磨一下我说得对不对?你也知道,你老娘我就是个粗俗的,说不出几个所以然的。” “大俗即大雅,娘您尽可不必妄自菲薄。”宋致远拉过她的手,看她手上布着的皱纹,道:“人人都说娘粗鄙,可儿觉得,您才是儿子的第一个先生。您小时教下的话,看着粗俗,却处处透着为人处世的大道理。娘,儿子能成就今日,全赖您的悉心教导。” 他从来不觉得娘粗鄙没见识,今儿反觉得她老人家是个老人精,低调罢了。 宋慈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哎妈呀,儒雅相爷说起这暖心的话,真叫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心窝子暖又酸。 宋慈:“你就别给你老娘戴高帽子了,我和你老子都没建树,你有今日,全是你自己拼搏而来。大郎,你记住,咱们人呐,都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得,这一感动,霸王别姬的台词都冒出来了。 忽然这么会说,人精儿子不会把自己当成妖怪吧! 宋致远点头,他是读书人,也身居高位,倒不会想到自家老娘换了芯子,不那啥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怎会往那方向想。 “依娘所言,若皇上真有此意,您是不在意了?”宋致远说回四郎的亲事。 宋慈笑着说:“这轮不到我们在意,宋家不可能逆旨不是么?” 宋致远提醒她:“您要知道,定北王府只有一个郡主,四郎成为郡马,等同入赘,以后生的孩子应该也是姓牛。” “孩子姓什么,不都是他的孩子。” 亏得眼下的老太太是穿过来的宋慈,换了原身,怕是会郁闷。 宋致远听了这话,叹道:“看来您是真的喜欢东阳郡主。” “盼儿是个好姑娘,说实在话,能娶到她,也是四郎的福气。”宋慈一笑:“不过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圣旨未下,都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 “确是如此,娘您只当没听过这话就行,四郎那边,更不必说,只和他说亲事有变便是。” 和皇上有点情分不假,可也轮不到他们胡乱猜测圣心,情分再要好,当皇帝的,也不希望臣子把他的心思一摸一个准。 宋慈自然知道,等宋致远走了,便把小儿子叫来告知和付晴的亲事作罢,原因是八字不合! 宋致钰懵了,什么八字不合,全是假的,真相就是—— 他,宋玉郎,被悔婚了! 第319章 大丈夫何患无妻? 中秋将至,京城的大街处处都张灯结彩,挂灯笼设灯谜,以准备迎接中秋之夜百姓游玩。 牛盼儿骑着马慢悠悠的在街上走,饶有兴致地看着街上的灯棚,道:“京中确实比东北要繁荣许多,怪不得这么多人拼了命都想回到京中任职。” 袁一策马走在她身边,不以为然地道:“以属下认为,还是东北好,起码跑个马都不用那么多的顾忌。” 牛盼儿轻笑。 京中勋贵多,规矩也多,随心所欲不是不可以,但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毕竟这是在天子脚下。 “靠,宋老四你敢打我脸!” “你嘴那么臭,我打你脸怎么了,爷还要撕了你那臭嘴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你就是被人毁婚了!” 牛盼儿看着里面的人,有些奇怪地看向袁一:“怎么回事?被毁婚?” 袁一道:“听说宋四爷和沈家那位表小姐的亲做不成了。” 宋致钰和付晴的亲事,虽然没有作实,但两家想要结亲,却是瞒不住的,忽然做不成,同样也瞒不住。 这不,有些人知道了,便取笑宋致钰呗。 牛盼儿眉一挑,跳下马,往巷里走去。 宋致钰还想抡拳头去揍他对面的人,牛盼儿重重的咳了一声。 “你们在这做什么?本郡主看到五城兵马司的巡过来了。” 几人回过头来,见是威风凛凛还戴配剑的东阳郡主,顿时脖子一缩,行了一礼后作鸟兽散。 宋致钰也想跑,被男人婆逮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