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公孙弘肃穆的脸立时柔和了些,轻声唤她过去。 公孙月目光一扫,对范承微微点头,轻声招呼说:“大哥,范郎君。” 范承笑的随和温雅,他面色苍白,可一双眼睛却格外出彩,仿若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公孙姑娘。”他说。 “是要出去玩吗?把这个拿着,有喜欢的就买,别委屈了自己。”公孙弘掏出一沓银票放到公孙月手里,轻声哄道。 一旁,范承心中啧啧称奇,想不到,他这位公孙兄竟这般疼爱这个妹妹,这般柔和的脸色,自从两人相视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而且—— 那一沓银票目测得有上万两了吧,就这样随手便给了? 下意识收回目光,范承没敢多看,生怕一不小心没忍住眼中的情绪。 万两白银,换成粮草的话可以供给一只万人大军吃上半个月。可现在,不过是公孙弘为了哄妹妹开心而随手拿出来的东西。 这就是公孙家,天下首富的公孙家。 公孙月一丁点都没有客气,直接接下,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荷包里。 嘴角一翘,两个酒窝随之出现。她笑吟吟的,说:“对啊,出去转转。大哥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范兄初来漳州,十分好奇,我带他出去转转。”公孙弘说。 公孙月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跟着就告辞离开。 公孙弘不发一言,等到公孙月先走后,这才和范承上了马车离开。 抬眼一看,他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 刚刚妹妹要走,范承没有贸然出声挽留,这很好。 范承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颊泛上了点红晕,他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轻声赞道:“好热闹的地方,我常州不如也。” “范兄过誉。”公孙弘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多的一个字都没有。 范承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太过在意,他放下帘子,嘴角笑意一闪。 探子的消息果然对了,公孙月心情不好就会想出去逛街,而她逛街,往往喜欢自己独行。 不错,真不错。 左宅。 黑衣人站在桌前禀报,左渊漫不经心的听着,目光则落在手中的东西上,琢磨着该怎么改才好。 “嗯?”听到一半,他下意识嗯了一声。 黑衣人立时停住。 左渊放下东西,拿起一旁的湿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手,边问:“有人跟踪公孙月?” 黑衣人点头,说:“正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公孙姑娘出府时就有人暗中坠在了后面。” 说道姑娘二字之前,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不必理会,”左渊放下帕子,说:“咱们都发现了的事情,公孙家自然不会忽略。”说着话,他下意识想起了那晚公孙月瞪他的模样。 嘴唇微噘,一双桃花眼睁大,粉白的小脸绷紧,整个人看起来气呼呼的。 很娇气的样子。 黑衣人正准备应是,就见眼前的主人又沉吟起来,他便没敢打扰,继续安静的站在那里。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左渊忽然又改了主意,低声说。 小姑娘生了他的气,他还得去赔赔罪才行,免得到时候赔罪礼物都进不了公孙家的大门。 毕竟——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欠着人家一条命。 左渊心中如是想道。 奉元街。 公孙月在这儿转了一圈,告诉了店家让送到公孙府,又开始往别处转去。 “姑娘,还在跟着。”知冬跪坐在铺了厚厚的地毯的马车上,压低了声音说。 公孙月撑着脸颊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大街上的行人,随口问:“你觉得是谁家的人马?” 知冬摇头,给不出答案。 “谁家……都有可能。”她轻声说,又说:“毕竟,这世上总有些蠢货,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 公孙月霎时间就笑了。 “那我们还是不要让人白来了。”她闭上眼睛靠在舒适的大软枕上,随口吩咐。 “是。”知冬接令。 紧跟着,她出去马车外面开始吩咐车夫,让他走小路到旁边那条街去。 知冬的声音清亮,语调沉着不虚浮,一听就让人下意识觉得,这人很稳重似的。 有心人都知道,她是公孙月身边的贴身婢女。 这条小路不算窄,却也算不上宽。 公孙月的四轮马车走在里面,略显拥簇,却也没有问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