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趁你不在,将它烧了。” 短暂的沉默,李世民简直莫名其妙。 李建成笑道:“这件事,我记了许多年,常常想起,毁了你至为心爱之物,源自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念头……对不起,世民。” “我完全想不起来了。”李世民哭笑不得道:“大哥,你该不会编了这事来哄我的罢。” 李建成那表情,有点唏嘘,又有点无奈,用自己的杯子斟满酒,让人送到吕仲明面前,又朝吕仲明道:“我记了这么多年的事,常常压在心上,这厮居然已忘了,早知道不提也罢。” 李世民哭笑不得,吕仲明喝了口酒,乐道:“小时候我在家里也是这般,我爹有一幅字,特别喜欢,据说是一个老朋友给他写的,那会儿我太小,不懂事,拿着他收藏的一副字出去包龙阳君给我摊的煎饼果子,回来就全毁了,这世上,只有这么一副,价值连城也就算了,更承载了他以前的记忆,害他气了好久。” 李世民登时哈哈大笑,说:“我小时候也常常调皮捣蛋,没少毁掉大哥多少东西。” 吕仲明又饶有趣味地说:“后来我听别人说我幼时如何捣蛋,便知道了这件事,去给他说,爹,对不住了,毁了你最心爱的东西……” “……我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说‘有么?什么字?我怎么不记得了?’”吕仲明道:“夫妻没有隔夜仇,父子也是,旁的人做这等事,说不得要记恨一辈子,可是一家人,眨眼间就忘了,因为大家都从来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对罢,世民。” 吕仲明笑着虚虚举杯,朝李世民敬酒,李世民会心一笑喝了。 李建成却是对吕仲明家的字画很感兴趣,问:“原来仙人也会喜欢字画?谁的真迹?国师要是喜欢……” 吕仲明道:“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我爹也不爱收藏,只是那副字是赵子龙给他写的,后来我翻出来一看,里头全是油,勉强看得出是‘龙吟方泽,虎啸山丘’。” 李建成:“……” 李世民:“……” “赵子龙的真迹。”房玄龄道:“确实毁得有点可惜。” “是的。”吕仲明不仅没有半点可惜之意,而是得意洋洋,反正我爹没把我怎么样,反而更疼我了。 “字只有一幅。”吕仲明笑道:“不懂事的儿子也只有一个,还能把儿子掐死不成?可是最亲的人啊。” 厅内数人忍不住大笑,都喝得有点醉了,李世民不住给二人敬酒,夜渐深,李世民与李建成又聊到李元吉,待得皇宫内灯火熄灭时,李世民才告辞出来,李建成也不留他过夜,拉着他的手,说:“出征有何难题,一并写信回来就是。” 李世民抱着李建成,叫了声哥,房玄龄生怕他喝多了,便带着他走了。 吕仲明朝李建成微微点头,跟着李世民离开。 东宫外,马车前,李世民扶着墙,稀里哗啦的一通呕,房玄龄在一旁给他顺背,吕仲明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 “周穆王用过的弓。”吕仲明淡淡道:“名叫‘击鼓’。” 房玄龄端着水过来,伺候李世民喝下,李世民长长叹了口气。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吕仲明道:“本意是用以歌咏战士之间同生共死,袍泽相依之情,而后,被后世传颂,以歌咏爱情。” 房玄龄不知其意,问:“请教国师,此诗有何蹊跷?” 李世民没有回答,一身酒气,看了吕仲明一眼。 “多谢国师相救。”李世民颤声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