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在李建成身边挑拨离间,合谋对付李世民的话,必定会置他于极凶险的境地。但房玄龄如果直指太子与李密合谋造反,却是对李建成不公平。 “陛下如果问我。”吕仲明沉声道:“我会据实回答。” “什么?”罗士信还没明白过来,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机锋。” 吕仲明看了房玄龄一眼,房玄龄道:“自然不敢让国师捏造事实,但尉迟将军想必要在大理寺关上一阵子,如果不受点皮肉苦,只怕不能平息东宫怨懑。” “知道了,我去给敬德准备换洗衣服,先走了。” 说毕吕仲明朝众人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当天午后,尉迟恭被押进了大牢里,脱得只剩条衬裤,几近全身赤裸,被绑在牢狱里的木柱上。 狱卒显然是得了李世民吩咐,提着鞭子,要抽尉迟恭一顿,多少给他犯的事作个交代,然而半天却瑟瑟缩缩,闭着眼睛,抽不下去。 吕仲明进了大理寺,本想嘲笑尉迟恭几句,然而看到灯火昏暗,尉迟恭九尺个头,雄伟身材被捆在木柱子上,只穿着条衬裤的场面,突然一下又发不出火来了。 吕仲明:“……” 尉迟恭:“……” 尉迟恭朝狱卒道:“把鞭子给他罢。” 狱卒如得大赦,把鞭子交在吕仲明手里,迅速溜走了。吕仲明拿着鞭子,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抽吧,怎么忍心?不抽吧,待会李渊过来察看,尉迟恭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半点悔意,太也不给皇帝面子。 吕仲明:“你……” 尉迟恭:“你……” “你先说吧。”吕仲明索性不动了,没好气道。 尉迟恭问:“为什么放过李密?我知道那天是你和秦琼救走了他。” “你还好说?”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吕仲明简直是满肚子火,不悦道:“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你就比世民还懂?别人手足间的事,你插那么一刀算什么?” “世民不动手。”尉迟恭冷冷道:“迟早会被建成整死,就连在处置李密这个问题上,他还迟迟不敢下手,李密和李建成勾结一党,想对付的是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既然看出来了。”吕仲明也不客气道:“就留给他自己去解决。” “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解决?!”尉迟恭道:“在世民这条船上,一翻船大家都会没命!” “所以你就要替世民动手收拾?”吕仲明简直肺也要气炸了:“你不如直接替他把他哥他爹一起做了啊!这样最简单了,怎么不和房玄龄商量清楚,直接拱他当皇帝?!刚刚在殿上,怎么不拔刀啊!” 尉迟恭道:“不瞒你说,我是有这主意,你不是答应了辅佐我的么?” “是。”吕仲明答道:“我是答应辅佐你,可辅佐你不代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你,你做错了,我就得提出来,像我仲父当我爹的军师一样。” “那么你说说。”尉迟恭无所谓道:“我哪里做错了。” “你替他下手,这就不对。”吕仲明蹙眉道:“我知道你们站了他的队,你可以说服他,陈恒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绝不能替他下手!” 尉迟恭冷冷道:“不替他下手,以他那优柔寡断的脾气,你觉得他会对他哥下手?他爹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放任两个儿子斗,输的喝汤,赢的吃肉,他爹但凡偏着建成一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世民再这么下去……” 吕仲明道:“再优柔寡断,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决定!他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真想和东宫对决,你还怕他没办法?!他是人!不是豺狼虎豹!他心底最后那一点兄弟亲情还在呢!” “关乎手足,兄弟,都是他自己选的,你替他杀了他哥,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如果有个人看我被我爹欺负了,就过来替我把我爹杀了,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他。” 吕仲明又道:“关乎亲人的抉择取舍,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做,旁的人不能替他做,他要是不做,还投奔他做什么?现在才知道他下不了决心,早干嘛去了?把他当傀儡么?不如大家早点散了,改投别家的好。” 尉迟恭无所谓道:“我朝他说得很清楚了,功成身退,他过得好就行了,我不就成天帮你们背黑锅的么?我下手还是他下手,这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吕仲明沉着脸道:“因为他在乎,所以一旦他这么做了,他就会记得一辈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