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他,吕仲明道:“你的身体里没有什么魔,动荡与平静,毁灭与创生,本就是太极轮的两极,犹如一阴一阳,没有人能完全摒弃内心的恶,也没有人能堕落得无法拯救,更何况,你还什么都没有做呢。是对是错,千百年后,自有人去评说。” 李世民明白了,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吕仲明站起身,说:“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你们李家的血脉里,没有什么罪孽,相信我。什么脏唐弱宋,都是瞎掰的,没有谁会搞死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不会有什么安史之乱,更不会有什么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李世民:“???” 吕仲明说:“你就是你,你必须直面你所有的阴暗与光芒,尽人事,听天命,就这样。” 尉迟恭找到了他们,远远地站在夕阳下,吕仲明身上隐隐泛起金光,说:“天佑你大唐。” 吕仲明转身朝尉迟恭走去,与他牵着手,晃了晃,离开了站在河边的李世民。 31 31、第三十回:算了 ... 当天夜晚,尉迟恭坐在屋内,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调了一队兵。”尉迟恭道:“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四处走动。善导想讲经,唐王说免了,现在大家都在忙,谁都没时间让他们去度化,阵前大发慈悲,只会拖自己人后腿。” 吕仲明看着屋檐朝下滴水,答道:“这也太狠了。” 尉迟恭道:“是唐王吩咐的,我只是照办。你决定当府中参议了吗?你当上参议,唐王就全听你的了,多的是机会对付他们。” 吕仲明没有告诉他自己推了参议一职,答道:“未必,话语权越大,其实也越危险,他今天说了什么关于那俩和尚的事没有?” 尉迟恭笑了起来,朝吕仲明眨眼,吕仲明便知道尉迟恭肯定设法在李渊面前说了什么。 尉迟恭低头翻着一本兵书,头也不抬答道:“就凭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唐王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吕仲明心知善导所言非虚,李家的血脉就像一个诅咒,虽开创了这个大地上最为强盛的帝国,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这家人。李世民杀了自己的兄弟,软禁了父亲,又折腾死了亲儿子,到得老来,他只得修佛。 修佛是他唯一的出路,许多人觉得李世民派玄奘西行取经,是因为想求长生,但吕仲明知道,这名千古帝君,晚年时实在是认命了。这些批语与判词伴随了他一生,令他为之窒息,无法挣脱,最后只能从佛教中寻求内心的片刻宁静。 如果李建成与李元吉不死,玄武门之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依旧当他的皇帝,儿子也还活着,会不会减轻些许他的压力? 吕仲明想了许久,发现尉迟恭又在看他——他总在看他,只要有时间,眼睛就像黏在他身上似的,吕仲明开始的时候觉得很不自在,现在都对尉迟恭的眼神习惯了。 “又在想什么?”尉迟恭笑笑,问。 吕仲明坐过去,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尉迟恭登时脸就红了,怔怔看着吕仲明。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亲他,第一次还是试他的额头,看他发烧了没有。尉迟恭喉结动了动,看那架势,差一点点就兽性大发,吕仲明忙道:“别激动!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