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唉哟,我的眼睛睁不开。”赵宜琪一头一脸雪,发髻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冷得缩肩膀,哆哆嗦嗦呼唤:“公子,等等我!” “别嚷!仔细招来豺狼。”容佑棠气得没脾气,无计可施,只能抓住对方胳膊,拼尽全力,头顶暴风赶往目的地,不时谨慎迂回躲藏。 “我、我跑不动了,咳咳。”赵宜琪脸青唇紫,手脚僵硬,迈不开步子,几乎被拖着走。她虽然不受宠,但毕竟是金枝玉叶,从未如此失仪狂奔,疲寒交迫,累得喉头泛血腥味儿。 “跑不动你就按原计划,假装摔跤——”容佑棠故意恐吓。 “不要!我跑得动!”赵宜琪慌忙加快步伐。 事实上,容佑棠脸色惨白,已是强弩之末:他原本被烈药刺激得心如擂鼓,靠吃雪强行压抑,此刻又拖着人形包袱急行军一般赶路,心跳却反而变慢了,呼吸紊乱,整个人不停发抖。 一路飞奔,漫天风雪从耳畔掠过,赵宜琪被拉着爬上缓坡、越过山石、穿过树丛……一大一小一双脚印,亲密交织,继而被狂风暴雪迅速抹平,了无痕迹。 哎,好可惜了的。 赵宜琪惋惜叹息,万分感动,情不自禁胡思乱想,甚至忘记了害怕,坚定心说:我愿意跟着他,不管去哪儿,即便是天涯海角! 容佑棠却苦不堪言,跌跌撞撞,发誓绝不让幕后凶手轻易得逞,抱着微弱希望,全力以赴。 渐渐的,摘星楼近了,明亮灯笼在风里飘摇。 “呼~呼~”容佑棠气喘吁吁,面白如纸,眼前发黑且金星乱迸。 “停。”容佑棠松手,隐蔽在摘星楼前的茂盛矮树丛里,眉毛睫毛上落了积雪,他用力甩脑袋,慎重观察对面情况。 赵宜琪言听计从,眼里饱含欣赏爱慕。 不妙啊! “看来,”容佑棠沉声道:“方婵等人估测我们会就地……咳咳。所以,幕后凶手只动了假山堆附近的巡夜禁军,这一片防卫如常。” “那,我们该怎么办?”赵宜琪忐忑问,同时娇羞暗想:容公子被奸贼下药,却仍那般君子,真真叫人敬佩。 夜色已深,宴席将散,我迟迟未归,想必殿下已察觉,现在他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 容佑棠抬袖擦汗,心不断往下沉,耳语叮嘱:“公主,无论瑞王殿下是否在楼里,以您的身份,完全可以入内小坐,理由是现成的:游园突遇风雪,婢女偷懒,您不慎落单。只需解释三言两语,即可大方吩咐禁军护送您回寝宫——” 一旦我平安,你就会立刻离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对吗? “我不敢。”赵宜琪柳眉微蹙,她垂首,心跳得飞快,刹那间打定主意,嗫嚅说: “万一此处禁军也被奸贼收买了呢?万一他们趁你不在杀害我呢?” “这……”容佑棠语塞,用力一闭眼,凝重颔首:“抱歉,您言之有理,是我欠考虑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着急。”赵宜琪善解人意地表示。 “我不宜露面,否则将陷入百口莫辩的困境。”容佑棠扼腕,十分清醒。 “嗯。”赵宜琪眸光幽深。 正当容佑棠急得要冒火时,摘星楼里突然奔出一人,观其打扮,应有些权势,那太监与侍卫交谈几句后,碎步快跑,径直朝树丛而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