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可有得瞧了,臭小子可以蹦跳个把时辰。”郭达话音刚落,便听见前方传来清朗的一声: “下官容佑棠,参见九殿下。” “啊呀!”赵泽安眉开眼笑,遥遥地喊:“容哥儿,快别多礼了,起来。” “谢殿下。”容佑棠起身,转而恭谨拱手:“下官拜见郭将军。” “行了行了,起来!”郭达豪爽大笑,拎着对方胳膊一把拽起。 容佑棠欢欣雀跃,诚挚道:“数年未见,九殿下愈发神采奕奕,个头快赶上庆王殿下了!” “哪里,还差三四寸呢,你也长高许多,但模样一点儿没变。”赵泽安已经十五岁,劲瘦笔挺,宛如翩翩修竹,蜜色皮肤,举手投足颇具英武气概,彻底褪去稚嫩。 “你小子可以啊,真够硬气的,干出一番政绩才回京。” 容佑棠谦逊道:“不敢当,与您相比,在下不值一提。咦?这一位……想必是令公子吧?” “哦,此乃犬子汝锋,淘气得很,我出门的时候,他扯着嗓子哭,硬要跟着来。”郭达满脸疼宠之色,顺手又拍了儿子屁股一下,婴儿却只当父亲与自己玩耍,咧嘴欢笑,露出刚长的两颗门牙,虎头虎脑。 容佑棠颇为唏嘘,歉意道:“因为外调,我竟接连错过了将军的喜酒和令郎的满月酒,委实不应该。” “朝廷公务要紧,有心即可,虚礼可废。你也不必遗憾,来,九殿下,把孩子给他玩会儿。”郭达大大咧咧,慷慨地一挥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已成亲两年多,其妻乃大理寺卿的孙女,夫妇育有一子。 “行呐。”赵泽安果真把婴儿往容佑棠怀里一塞,嘱咐道:“容哥儿,抱稳了。” “好、好的。”容佑棠毫无准备,慌忙两手搂紧奶味儿扑鼻的婴儿,如临大敌,生怕不慎给摔了。 庆王在书房内听着外面几人谈笑,心暖而踏实,踱步行至门口,拾级而下,虎着脸说:“孩子岂能拿来玩儿?子琰,你仔细老夫人知道。” “嘘,求您保密,我偷偷抱他出来玩儿的,老祖宗不知道。”郭达坦率告知。 “你——” 庆王摇摇头,无话可说。 “哈哈,你们快看汝锋,他开始踩着容哥儿的肚皮蹦跳了!”赵泽安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地旁观。他身份贵重,同等权贵人家的婴儿,从不舍得抱出来给人逗,都是奶娘丫鬟们簇拥呵护,捧凤凰蛋似的,轻易见不到,难得外祖家的侄儿壮实活泼,极大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令公子真有劲儿。”容佑棠叹为观止,堪称战战兢兢,怀里像抱着个小火炉,惊奇于婴儿的旺盛精力。 “别紧张,他不常哭,放心逗吧。”郭达难掩自豪,屈指亲昵一弹儿子胖嘟嘟的脸颊。 庆王看了会儿,催促道:“孩子吩咐奶娘照顾着,不早了,我们去用膳。” “好啊。”郭达伸手,单臂抱着儿子,虽然当了父亲,但仍旧豪迈粗犷。 “殿下,请。”容佑棠吁了口气,如蒙大赦,抱婴儿短短片刻,他脑门差点儿冒汗。 庆王府里其乐融融,太傅府的气氛却压抑沉重。 “嘭”的突兀一声! “父皇老糊涂了!” 大皇子气愤难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