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冒出个陌生人,小哥俩立刻停止拌嘴,火速一致对外,纳闷又警惕地问: “你……” “你是谁?” 容佑棠笑道:“路人。”他手脚麻利,飞快帮忙捡起稻谷,卫杰等人迅速把骡车挪到路边。容佑棠琢磨几下,提醒道:“看见没?稻谷一头一尾,交错摞放,以免重量太集中,否则骡车容易歪倒。” 身穿土布短打和草鞋的小哥俩晒得黑里透红,面面相觑,有些胆怯,仰脸打量容佑棠,做哥哥的犹豫片刻,局促地说:“我知道了,谢谢……公子。” 听说有钱人家的儿子,都得称呼“公子”呢! 容佑棠莞尔,抬手摸了摸小哥俩的脑袋,亲切问:“你们多大了?” “我十四岁,我弟十二。” “知道自个儿家里夏季收成如何吗?”容佑棠笑眯眯问。 “爹娘说还可以,真希望秋天再来这么一次——”小少年兴高采烈,但还没说完,他忽然忧愁叹息,伤感道:“不过,我们村没有秋收了,收完这一季,所有人都要搬走,全部迁到别处,这片地归官府了,听说会建个兵营。” “没错,将来建成的兵营就叫清河大营。那你们家搬迁可有补偿?”容佑棠又问,略扭头,卓恺驾轻就熟,从马鞍兜袋里掏出一包芝麻酥糖——年轻知府精力旺盛,时常想方设法地暗访民情,特意常备哄孩子的糕点。 “有啊。”小哥俩不由自主地盯着酥糖,庄户孩子淳朴,做哥哥的分神答:“官府给了盖房子的银子,还在新村子给补了地,还补一季的粮食,让我们安心搬家盖房子。” “只是这样吗?”容佑棠皱眉。 “哦,还有,只要答应搬家,村里年龄体力合适的男人就可以进官营作坊当铁匠学徒,管吃管住!”小少年终于兴奋了些。 容佑棠满意颔首,接了酥糖,细心撕下一角油纸,包了十余块糖,塞进半大孩子手里,说:“拿着,尝尝喜不喜欢。” “我、我——我不能要。”小哥俩顿时慌了,想吃却不敢接,烫手一般高捧着油纸包,咽了咽唾沫。 “为什么不能要?怕我是拐子吗?”容佑棠莞尔,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然飞奔赶来一群人,为首者身穿七品县令官服,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呼喊: “不、不知容府台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恕罪!”当地县令心急火燎,正欲行礼—— 容佑棠及时抬手:“免礼。胡大人,你怎么也在此处?” 胡县令毕恭毕敬,喘息片刻,拱手解释:“府台有令:清河大营开建在即,八月前应迁走村民。时间紧迫,故下官特来督促。” “你辛苦了。”容佑棠温和夸赞,而后对小少年说:“放心吃吧,我不是坏人。” “这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