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心有所思,脱口婉拒:“不必了!多谢。殿下勤于公务,不好打扰。” 然而瘦长脸的内侍却表示:“侍卫听到动静就应该已去报了,殿下有吩咐的。您觉着身上怎么样?可需要请大夫来瞧?” “并无太大不适,不用烦请大夫了。”容佑棠摇头。 “那您先坐会儿,别急着躺下,小的去叫准备厨房米粥。”俩内侍在里间忙活一通后,暂时告退离去。 此处是庆王卧房。一应家具皆为楠木或紫檀,厚重贵气,丝毫未见繁复奢靡的装饰与色彩。内外间用半面墙的屏风隔断,悬挂素色帐幔,床帐铺盖也俱是素色的。 整肃冷硬,高度契合主人的气质。 容佑棠以前只进过几次外间,一直有意识地避免进内,如今却躺在了被窝里! 赵泽雍拒绝熏香,最喜开窗透气,隆冬天气也不例外。他的被褥很暖和,里里外外沾满他的味道,干净清爽。床非常宽大,足够让容佑棠连续翻滚好几下。 这无处不在的独特味道,把容佑棠熏得坐卧不安!莫名尴尬心悸,耳朵微红。他一见内侍们离去,就立即掀被,穿靴下地,在熏笼上找到外袍,匆匆穿好,走出去,拉开门就要—— “容公子,您有什么需要?”门口站了两尊铁塔,左一和气礼貌地问。 “这位大哥,我有急事禀报,想去书房求见殿下。”容佑棠愣了一下表明。 “刚才已经去通报过了,殿下忙完就会来的,您请安心休养。”那铁塔壮汉见容佑棠还要开口,立即躬身垂首,恳切加了一句:“殿下有吩咐、大夫有医嘱,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您——” “好,我明白了,这就进去等!”容佑棠没听完就内疚自省了:唉,听命行事,折腾当差的算什么?为难人。 不过,殿下为什么叫人看着?我又不跑。 难道他查出了关于我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 容佑棠坐在外间圆凳上,惊疑不定,心神不宁,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在发生亲昵接触以前,他时常缜密细致地策划暴露后如何解释、如何保家人平安无事……可现在,他却迷惘了。 殿下一直待我很好,我却瞒着他。虽是私人身世,亦无加害之心,可终究不妥。一旦事发,百口莫辩。 唉,作茧自缚了! 容佑棠连连苦笑,难以想象庆王得知真相后的震怒。 不知出神沉思多久,忽听见门外传来“参见殿下”的动静,他回神,忙起身站着。 赵泽雍推门进来,一身冰冷雪气,皱眉问:“怎么起来了?回去躺着。” “殿下,我已经没事了。”容佑棠依稀记得自己狼狈呕吐过,不免窘迫,遂歉疚道:“劳烦殿下费神照顾,污秽不堪——” “那算什么?尸山血海都待过,行军打仗时经常十天半月不沐浴、不换衣。你觉得本王邋遢吗?”赵泽雍了然,不以为意地打断,进屋一贯先洗手,这是当年第一次上阵杀敌后就养成的习惯。 “当然不!”容佑棠立即摇头,钦佩道:“您那是不得已,抗击外敌要紧,打仗比什么都重要。” 赵泽雍莞尔,擦干手,脱下外袍挂好,转身便近前,打横轻松把人抱起来,大步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