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催动昆山心法,将秋水剑生生镇压,噗通一声跪在墨言面前:“师叔息怒,儒文师弟冒犯师叔,的确该死。可……若是师傅出来,见爱子丧命,岳峰该如何交代?师叔该如何交代?昆山又该如何同天下交代?” 墨言气得胸膛起伏,怒道:“这等忤逆不孝,早该杀了!” 岳峰见墨言此次非同寻常,知道出了大事,但不论洪儒文怎么得罪墨言,总不能够真看着他死。 眼见墨言还要去追杀洪儒文,岳峰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墨言,将其半推半拖,塞回藏经阁。 待回到藏经阁后,岳峰见到地上一只手掌,一截紫色腰带,在看看墨言脸色,想想平日洪儒文的那些举动,心中竟明白了**分。 岳峰劝道:“师叔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必不令他再来骚扰师叔。” 墨言恨得咬牙切齿,岳峰道:“师叔今日杀了他固然容易,可是……可是若有人问起‘洪儒文为何丧命?’,师叔该如何交代?那些有心之人,恐怕早已谣言漫天,不堪入耳。师叔岂可为了旁人,毁了自己?” 墨言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他很明白岳峰所说的这一切,但心中一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但咽不下去又如何? 他一拳砸在藏经阁的地上,青石板地发出轰得巨响,裂纹呈蛛网状,以拳头为中心,蔓延至整个地面。 墨言这些年一言一行,岳峰均看在眼中,这些日子他教他,才知道他半点昆山心法都不会,心中怜其多年来十分不易,想要为他讨回公道,可这种事情,如何讨还公道? 洪儒文是晚辈不懂事,尽可被原谅; 但墨言不行,他所处的位置,注定了有些事情他不会被原谅。 四个月前,墨言之死闹得沸沸扬扬,以洪通天闭关养伤结束。 四个月后,岂能再生是非?况且还是这种传出去对墨言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是非? 岳峰在心中叹了口气,拍了拍墨言的肩膀:“师叔,虽然你是长辈,但……我心中一直把你当小弟看待。我又教了你这些日子,也算是半个师傅,我知道你心中气愤委屈……但这件事情,你和他身份不同,他是小辈不懂事,便是闹了起来,也都是做师叔的错。听我一句话,斩了他的手,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就此罢休吧。” 墨言咬着唇,半晌之后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岳峰不放心,跟在后面问道:“师叔去哪里?” “散心!”墨言头也不回的答道,“你放心,我不再去追究便是。” 岳峰看着墨言疾步奔驰,于半山腰中忽然跃起,跳入大海之中,便知他真的是去散心了。 岳峰松了口气,将地下的手掌捡起。他还需去找洪儒文,以后要好好的看着他,免得再惹出祸事来,就真的没法跟师傅交代了。 洪儒文被墨言一剑斩断手掌,又被其连下杀手,在其剑气笼罩之下,竟是半点都不能反抗。他战战兢兢躲在自己房中,害怕墨言追来一剑要了自己的命,却等了多时,只等来岳峰。 洪儒文松了口气,拉住岳峰,颇为委屈的喊了一声:“大师兄!” 岳峰呵斥道:“师弟,你也太不像话了!你……你怎能那样糊涂!”岳峰一面说,一面将洪儒文的手掌摔到他面前。 洪儒文对此次救了他命的岳峰心中感激,道谢过后,又听了岳峰训斥,并且罚他禁闭三年。 岳峰叹道:“师弟,我是为了你好,这次是我及时赶到,若是有下次,你惹怒了师叔,我不在跟前,他一剑杀了你,杀了也就杀了,没人能拿他怎样。你就在自己房中关三年禁闭,也省的你再去惹祸。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让我如何跟师傅交代?” 洪儒文愣了半晌,想起墨言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 但却又记起他平时笑语宴宴,瑰丽难当,心中只觉得万缕情丝无法割断。 洪儒文声音凄然:“师兄,你不懂的……” 岳峰本要出去,此刻站在门口回过头来,道:“我如何不懂?他样样拔尖,样貌风流,自然是极好的。但便是他再好上一万倍,也不是你我之辈该奢想的。” 洪儒文道:“我又差在什么地方?我是昆山少主,便是仙法道术,也在昆山四代弟子中拔尖……” 岳峰道:“只因为四个字——他是师叔。你今年才二十六岁,所知或许不多。但我已活了三百年,从未听说过叔侄会有什么好结果。你年纪轻轻,道心不固,也情有可原。我劝你从此远离颠倒梦想,勤加修炼,才是正途。” 岳峰说完,便就此离去,他叫了十六名昆山弟子,四人一组,在外轮流把守,三年内不得让洪儒文外出。 而被软禁在自己房中的洪儒文,细细思量着岳峰那番话,心中略有不甘,却无可奈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