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将他激怒, 伤及师父。 她斟酌少刻,辩称:“那时我是男儿身,你也是用着别人的身子, 在大家看来就是魔尊娶了十辰, 所以与我并无关系。” “呵!与你无关?”他似怒似讥:“我的肉身没有你的控制,还能自己去娶媳妇?现在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这……”他一针见血, 初意没法辩驳,住了口。 “你自认为是肉身成了婚,而不是里头的魂魄成了婚?”他又问。 初意想了会儿, 他们当时互相欺瞒对方,属实不清楚对方的魂魄。便回道:“于大家面前,我娶的的确是十辰的肉身。” 九夜清眉宇一沉, 揽住她腰身的手臂又收紧几分, 甚至往上将她提起半寸。 “所以你喜欢的只是他的肉身?”不悦的语气泄露几分不自知的醋劲。 她努力的踮起脚尖:“那倒也不是……” 嘴上说不是,脑子里想的全是他赤身在她面前的羞涩模样,还有那实打实、硬邦邦的手感。 脸颊瞬间就红了。 九夜清瞥见她面露女儿家的娇羞,实属难得,一时看怔了眼。 他默然打量她,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她真正的模样, 不似魂魄那般略显苍白。 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也更为明亮,似清泉映着皓月,眼中流转的水光澄净而清澈。 月下凝视时,仿佛自她眼畔流泻而出的明光,渡入一缕在他心头。倏忽化开,蓦觉清亮净透之感,抚平烦躁和不安。 一股前所未有的执念蓦然由心底生出——不论用任何手段,她都必须处在他双手所能掌控的范围,只要能束住她想逃离的脚步,顺利将她留在身边。 这般想,思绪陡然回到她今晚偷偷摸摸的举动上。 “你想去救你师父。”他肯定的说。 自从见过孟阆风,初意的心思全然写在脸上,不用猜便知她的打算。 既然被看穿,她索性不隐瞒,仰头道:“没错!徒弟救师父有什么问题?” 九夜清忽而冲她淡淡一笑,笑得初意心惊胆战,总觉得他又在盘算什么险恶的法子。 却不料,他松开手,放她自由:“想救就去吧。” 初意愣了愣,狐疑的将他瞅着:有这等好事? “你若敢闯阵法去救他,我就将你冒充魔尊的事昭告魔域,将你绑在魔城的祭台上。”他眼里瞧不出一丝涟漪,平静的问:“你怕不怕?” 果然是大魔头,还是他狠一些…… 初意挺起胸膛:“贪生怕死我就不会来魔域,怕这怎的!”说完,不禁暗暗钦佩自己,竟敢与大魔头叫板。 九夜清:“什么都不怕?” “看我嘴型。”初意指着自己的嘴,大声道:“不怕!” “好。”他又是一笑,忽然弯身,一把抱住她腰,将她举起来,丢米袋似的扛上肩。 “唉?”初意惊呼:“你作甚!” 九夜清没答话,扛着她跳下屋顶,匆匆入屋。 不一会儿,行至床边,他将初意往床头咚的一丢。 她揉着屁股,不满:“你当丢阿猫阿狗啊!也不晓得轻拿轻放。” 他垂眸看着她,一句:“我若要与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你怕吗?”便止住了她的牢骚。 初意呆呆抬头,名副其实的夫妻?怎么个实法? 怎料她还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他突然压低身,两手撑在她旁侧。 初意假冒他时,曾切身体会过这种居高临下的感受。当他低下头,朝自己靠近时,身上极具压迫性的威势自她头顶罩下来,仿佛圈出一座无形的牢笼,将她禁锢其中。 “名副其实的夫妻,这个选择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你好好考虑。” 只是短短几句话,便令她有困缚周身的紧迫感。 她想,这大概就是三界都惧怕他的原因。无需亮出杀手锏,只需这么贴近,即刻慑人心胆,哪还剩多少反抗的底气。 直到他离开很久,初意才回过神。 她坐在床上,双手抱头,将脸埋入膝盖。 回想最初他以十辰的名义伺机接近自己,直到将肉身夺回去,开始对她百般逼迫——将她塞入兔子身,不是吃胡萝卜吃到心如死灰,就是吃桂花糕吃到口吐白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被他给抓回来。现如今终于回归自己肉身,被他继续威胁。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让他狠狠惦记,这辈子来追债? 初意越想越气愤,呼吸渐渐急促,怒火直烧心头,再忍不住...… 她蹭地抬起头,冲着门口的方位,大骂:“你这野蛮的魔头!日后可千万别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要将你折磨到、折磨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