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还为时尚早。 今夜千秋节大典中途骤起风波,秦柯然悍然逼宫,女帝态度暧昧,却竟然至今都无一位重臣姿态鲜明站队……这种诡异的情况背后,显然隐藏着很多极深的意思。 有些人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安静退在一旁,满心敬畏难言;而有些人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只觉这一夜何其漫长,今夜过后,难道东璜真要变天? 朝凤殿内紧张不安情绪逐渐蔓延,愈演愈烈,就在这种压抑却焦躁的诡异气氛即将攀升至顶峰,再难维持住表面平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陛下,敢问东郡王所言,您可承认?” 东璜王朝首辅,一位面目平和的中年人踏前一步,自重臣间走出,面向女帝肃然开口,顿时引来朝臣一片哗然。 首辅大人自三百年前便辅佐女帝至今,由女帝一手提拔而至如今地位,本是女帝坚定不移的簇拥。 但他此番话一出——却是显而易见已经站在了东郡王一边! “请陛下为我等解惑,明示鬼化一事,以安朝臣忠心!” 继首辅之后,又接连有数位六阁尚书出列,齐齐向上首女帝进言! “请陛下明示!” 朝凤殿内,足足有半数朝臣紧随其后而出,皆俯首行礼,高声请命! 他们言行恭谨守礼,字句间毫无僭越,但所言所行,却毫无疑问是在向女帝施压—— 今夜朝凤殿内,有半数朝臣选择了站在秦柯然一边! 秦柯然负手而立,露出微笑。 朝堂半数倒戈,宫外大军已至,萧珞与萧崇琰还能如何?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他看向上首,见女帝神情平静,脸色却有些苍白,知道那株幽涧花必然已经生效。 修为不断消弭,境界不断跌落,饶是强悍如女帝也不可能经受得住这般反噬消耗,更何况在那之前,女帝便早已身中剧毒,苦苦压制无力回天。 因此今夜女帝暧昧不明姿态,其余人感到奇怪,秦柯然却只觉得理所当然。 强弩之末,便当如此。 至于萧崇琰—— 他在心底嘲讽一笑,根本不屑于转身去看,只是释出身为亚圣的威压,向那个虚弱无力倚在一旁的少年沉沉压去。 一个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病秧子,又能如何?还能如何! 若不臣服,那死去便是! 朝凤殿内,秦柯然独身立于最前,森然威势如潮水般席卷整座大殿,凡触及者无不为之心惊,垂首讷讷,再升不起抵抗之心。 “咳咳……咳咳咳咳!” 一片令人心悸的安静间,只有大殿最前方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咳声,落在旁人耳中,只觉得惊心动魄,恐惧至极。 在如此威压下,崇亲王怎么可能禁受得住? 秦柯然此举,是要把这个体弱多病的小殿下——生生逼死在殿中! “秦柯然,你很得意?” 在落针可闻的殿内,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是极为虚弱,语调却很沉静,尾音微微扬起,似乎还带着点儿叹息的意味。 众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大殿最前,皇座之下,一身浅金王袍的萧崇琰神情疲惫,眼神却极淡,望向秦柯然的目光中满是深深的厌烦。 他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扶着桌案站起身,缓声开口:“我本以为你很不错,如今看来……咳咳……” 他掩袖低低地咳起来,再开口时,神情间竟像是带着某种遗憾。 “——是真的很蠢啊。” …… …… 殿内无人出声。 没有人想得到,身处绝对劣势,几乎性命不保的萧崇琰,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一句话,听着明明充满了讥讽的意味,但从萧崇琰口中道出时,却十分平静,显得极为认真,就好像这真的是他思量已久,几经推敲后得出的结论。 萧崇琰此人,是在一本正经,极为认真地,嘲讽秦柯然是个蠢货。 看出这一点的朝臣面面相觑,只觉得满室肃杀之气骤然一松,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更为诡异起来。 秦柯然冷笑一声。 他终于转过身面向萧崇琰,居高临下望向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眼中满是轻蔑不屑。 “萧崇琰,你若一心求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