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降临,一轮弯月在远方的海面悄然升起,月亮的清辉同室内柔和的光线一起洒落在两人身上,柔和了他们的轮廓,也柔和了时光。 换做往常晏兮远可能真的不会想谈这个话题,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有点想说,只是从何说起呢? “算是吧。”晏兮远深吸了一口气,他坦诚地说,“小时候赌气,长大了没时间。” 没时间,还真是,每天都看到他那样的忙。栗珞轻笑:“真是很难想象晏爷爷会这样逼你。” 晏兮远望向窗外,往事好像就在眼前:“我刚回国的时候,爷爷便逼我给你送花,那一年你应该是大学一年级吧。” 那一年自己25岁,栗珞18岁成年。晏成山的原则很简单,栗家的姑娘追谁都行,先成年的是栗珞。 “啊?”栗珞大为意外,“那么难看的一篮花是你……” 这么多年过去,总算知道入学时的花篮是谁送的了。横七竖八的花惨不忍睹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beda的灵感就是由此而来呢。 “是小贺。”晏兮远的声音有点艰涩。自己当时怎么情愿?故意把一篮花弄得乱七八糟,最后是贺友樵送去的。 栗珞呵呵笑起来:“难怪总觉得小贺特别亲切,原来是有这样的善缘。” 晏兮远皱眉,除了对自己,她对别的男人还都挺亲切。 栗珞笑道:“难道从来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人么?”莫天齐他们都不相信晏兮远真的为了爷爷所谓的承诺等到现在。 晏兮远静静地看着栗珞,心动是个什么感觉,我对你算不算,我都不知道。他转向远处的海淡然地说:“没有。” 此刻的他又是初见时满身寂寥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相处了这么久,每天见到的都是繁重事务缠身的他,都是永远要保持着沉着稳定的姿态的他,而他的内心果然也像外表这样波澜不惊。可是,也很孤独吧。 栗珞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呢?”晏兮远的声音传来,“这个年龄女孩不是应该有很多约会么?” “不是有人拿合约威胁不许我去么?”栗珞不肯正经回答。 晏兮远直截了当地把她拉回来:“还没忘了那个什么梁坦?” 栗珞没说话,却站起来走向阳台。盛夏的夜风带来些微凉意,放眼望去,夜色沉沉,月浅灯深,辽远的海面波光叠映着星光。 晏兮远望着栗珞的背影,她亦是初见的样子,宽大的棉裙纤弱的身姿,柔雅安宁带着一身惆怅。可自己的心情却大不相同了吧。 晏兮远也站起来,他端着两人的茶,默默地走到栗珞身边,把杯子放在她手上。 栗珞转头看他,朦胧的月色之下身边的男人眼中分明是关心,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她不由感慨命运的神奇,谁能想到是这个莫名闯入自己生活的陌生人带着自己走出了情伤呢。 栗珞接过茶,温柔一笑:“不是。” “那呢?”晏兮远喝着茶眺望远方。 啊,栗珞长呼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不知道,原先一直觉得是我自己还不够好。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心情。”她在心中有些黯然,爱情中久病初愈的人,习惯了当备胎,好像也习惯了不奢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