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那时才知道,他不是做梦了,是他儿子的鬼魂,来看他最后一眼。 说着说着,司机挺难过的,又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而我,也算知道了……为什么张哥别墅里头的那只毛尸子,阴魂交替之后,也没有凶残成性的吃掉我,敢情,这司机的儿子鬼魂来告别,告别完了,却因缘巧合的入了毛尸子的身。 怪不得那毛尸子,要对我说一句:叔叔,谢谢呢。 他是因为我多给了司机二百块钱,才没害我的。 我来的时候,就打算积个福报,没想到,福报应验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说:你儿子是个好儿子。 “可不嘛,我们家穷,小孩生了大病,这些天都住医院,医生说让我好好陪着他,说我儿子可能哪天说不好就没了……可我哪儿陪得了啊,家里头没钱,我得挣钱啊!儿子待在重症病房,一天就得两千多,我就一天开十八个钟头的车,累了我就躺在车里迷瞪一会儿,醒了接着跑。”司机忽然哭出了声:草拟吗,赚点钱真特么难——我始终没赚到足够的钱,给我儿子换个心脏。 换心脏的花销,那可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承担得起的,我安慰安慰司机,说:兄弟,节哀顺变。 “走吧——先把你们送到中心医院去,我累了,很累很累了,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司机擦干了眼泪,再次上路。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苦痛和折磨——但是苦完了、折磨完了,依然是重新上路,或许有家人、朋友的陪伴,但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又只能一个人扛着,人真的好孤独。 也许,我们生来孤独。 也许,我们生来孤单。 …… 到了医院,我不管那司机怎么拒绝,把我钱包里所有的钱,硬塞给了司机。 司机给我留了一个电话,说以后有钱了,找我还钱。 我保存了司机的电话,不是真的想让他还钱,而是未来某些天,如果我办掉了张哥和韩老板,我要带司机去见一见毛尸子,他儿子的魂,还在毛尸子身上呢。 我想有一天,我会告诉司机,老天爷并没有彻底抛弃你,阴魂转生,未必不是老天爷对你真诚品格的一种福报。 告别了司机,我把秋末送到了手术室,进手术室之前,我把主刀医生拉到了走廊的角落,给他微信转了八千八,算是红包。 我说只要能救回我兄弟这只右手,我不怕使钱。 医生点点头,说尽量。 我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候,给冯春生、龙二、李向博三个人打了电话,说秋末被整得很惨,因为我们的事情。 很快,不光他们三个来了,纹身店里一大伙子都过来了。 龙二听了秋末的惨状,说这事跟张哥没完。 陈雨昊背着木头盒子说要去找张哥。 我挡住了陈雨昊,说张哥的手下,有高人,咱们现在去,讨不到便宜。 冯春生也这么说。 他说韩老板和张哥既然能在闽南这个地界上,网罗那么多的阴人卖命,那就铁定是有高手的,肯定不会怵我们几个,我们硬闯,那是白白牺牲,吃力不讨好。 反正我有张哥和韩老板的死证,明天联系竹圣元,要开始打这群大老虎了。 “留那两个人的狗头几天。”陈雨昊狠狠的说。 我让兄弟们在这边看着,我先去打几个电话。 我首先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 李善水跟我寒暄了几句后,我问李善水:小李爷,我让你帮我找的人,你帮我联系上了吗? “联系了……现在就在闽南,你什么时候动手,告诉我一声。”李善水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说可以。 挂了这个电话,我又准备给秋末的女朋友打电话的,今天她担心一天了,估计担心坏了。 我得考虑考虑怎么和她说。 秋末被整成了这样,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在我正在琢磨的时候,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我点开短信一看,是张哥给我发的短信。 “今儿的事,对不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另外,于水,我提醒你一句,秋末能被我们顺风顺水的诓骗过来,你身边有内鬼。” 张哥为什么跟我发这一样的短消息? 另外,张哥说我身边有内鬼?我记得在惊悚客栈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九层地狱和一张流泪人脸的事。 然后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给我解梦——说我这个人,这辈子得被人背叛而死,我死于“背刺”,他也说我身边有内鬼。 难道……我身边,真的有内鬼? 就算有,为什么张哥要告诉我?他又是安的一个什么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