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举制止住温斯顿先生的怒气,灰蓝色的眼珠轻轻转动,停留在我身上注视了几秒。 我忽然注意到这也是布兰登的眼睛。 灰色,带这一点淡淡蓝,深邃又内敛,没有一点多余杂质,这双眼睛在橙色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美丽,此刻正静静看着我。只可惜这样相似的瞳孔没有带来相似的感觉,温斯顿太太的眼睛好像无机质的机器人,冰冷的不带一丝意味——这和布兰登那双动情起来好像星辰一样的眼睛完全不同。 她随后说,“我们是要脸面的人,绝对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人看了笑话。”她这样盯着我,语气加重了几分,“尤其是为了一个跳梁小丑,不值得。” “或许我们可以进屋解决一下问题。”我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提议,“站在这里吵架对事情根本无济于事,您说对吗,温斯顿先生和太太?” ……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布兰登的新公寓客厅里,四人面对面坐着。布兰登检查了我的嘴角,“幸好明天是星期天,威廉。”他担忧的说,“你有一天时间消肿,否则周一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被人打了一个大耳光。” 我却不太在意,“只要你没事就行。” 布兰登挑起眉,“别以为我会开心,我宁可被打的是我自己。” “我也宁可是自己,亲爱的。”我握住他的手。 作为WF的创始人,我被打绝对是个大新闻,不仅会在社交平台引来关注,搞不好经济报纸都会跑来采访一番。猜测我是不是投资失败欠了巨款或者感情失败要被分割财产。无论哪个猜测,都会对WF集团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对于金融圈来说,流言是非常可怕的利器,能够轻易杀死一个公司,所以布兰登才会说宁可被打的是他。 我明白他的担心,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布兰登被揍,这时候如果连替他挨一下打都不愿意,那么还怎么好意思说一定会给谁谁谁幸福呢? “你就不觉得羞耻吗?”温斯顿太太冷不丁的问。 “什么?”我沉静在自己的思路里,一时没听清楚。 “羞耻。”温斯顿太太重复一遍,她看着我,“你们这样的变态,一点羞耻的道德都没有了吗?” 在刚才温斯顿太太劝解温斯顿先生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比温斯顿先生稍微友善一些,到现在我才发现,她的杀伤力根本不下于她丈夫,因为布兰登听到她的话小小的缩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慢慢挺直身体。 “为什么要觉得羞耻?”他反问。 “你居然是同性恋!你居然堕落到了这份上!”温斯顿太太憎恶又冷漠的说,“我对你太失望了布兰登,我以为你来到波士顿会稍微安分一点,但是你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学坏了,你真不该离开洛杉矶,离开教会,你应该被关在祷告室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布兰登的表情好像被打了一耳光。“你对什么不失望,妈妈?当初我从洛克莎尼那里辞职,你也对我失望透顶不是吗?否则我为什么会去纽约找工作?” “为洛克莎尼小姐工作是个体面的工作,为什么你要辞职!” “她性骚扰我,我觉得很恶心!” “洛克莎尼小姐已经说了那是误会,她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身体,她对你道歉了。” “您居然这样说!那是因为她怕我去警察局控告她,够了!您根本不懂,我受够了你们所谓的安分守己,所谓的容忍,按部就班一成不变,我离开洛杉矶你们还不明白吗?我不喜欢被制定的人生。就像卡特,他受不了,他走了,我也想走。所以我也走了!” 布兰登的语调抬高起来,他站起来,两只灰蓝色的眼睛好像有火焰在燃烧,我几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态,哪怕他再生气,他的语气永远是冷冽居多,没有像现在这样激烈又愤怒,好像把他全部的愤怒都爆发出来。 我忍不住握紧他的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