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刀鞘声更加刺耳,怒骂声渐渐停了。 北镇抚司请人,十次有七八次要在门前闹上一闹。 唾骂,痛斥,都是家常便饭。 杨铎不与之争论,只一个字,打。 耍嘴皮子功夫,不是锦衣卫的作风。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证据确凿,问斩扒皮,才是锦衣卫办案的最高宗旨。 驸马都尉梅殷被都督佥事谭深,锦衣卫指挥赵曦所害,锦衣卫惹上了官司,查出是私仇,本该结案。偏有不怕死的,将这件事牵扯到了天子身上。 靖难中,梅殷站在建文帝一边,曾出言斥责朱棣,也曾同燕军交战。靖难后,被天子召见,更是一副油烟不进的样子,还曾被御史弹劾“蓄养亡命之徒”,给朱棣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为天子出气,结果了梅殷,再交出个替罪羊,完全有可能。 相信这种说法的朝臣不在少数,却无人上疏讽谏天子,一致将火力对准了锦衣卫,甚至是锦衣卫指挥使杨铎。 不能将锦衣卫裁撤掉,将杨铎拉下马也成。 自永乐朝复设锦衣卫以来,朝臣们彻底领教了杨铎的厉害。 心思缜密,行事严谨。 性格难测,只忠于天子,翻脸抓人丝毫不讲情面。 上一刻笑得和风化雨,下一刻就能将人踩到脚下。 凡是同杨铎打过交道,到过北镇抚司的官员,听到杨铎的名字,做梦都会被吓醒。 “犯官带到,卑职幸不辱名。” 指挥佥事纪纲抱拳,侧身让开,礼部尚书等四人已被打得倒地不起,脸色煞白,满是汗水尘土,脊椎骨似要断了一般。 杨铎斜睨一眼,不语。 纪纲解释道:“李宗伯不了解咱这的规矩,卑职斗胆给他讲讲。” “恩。”杨铎走到礼部尚书面前,粉底皂靴,绣着银线的衣摆,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四人眼中,是嘲笑,更是侮辱。 “李宗伯一向可好?”杨铎单手负在身后,笑着说道,“下官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狗贼!”李至刚撑起力气,怒视杨铎等人,骂道,“助纣为虐,颠倒黑白,为鹰犬之行的奸佞小人,敢称朝臣,简直是笑话!” “大胆!” 刀鞘扬起,啪的一声,李至刚又跌回了地上。 “我劝李宗伯说话前多想想。”杨铎仍是在笑,“杨某蒙圣恩,掌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司刑狱之事,怎么会是助纣为虐?李宗伯此言,对本官不满还是另有所指?” “小人!奸佞!” 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别说杨铎纪纲,北镇抚司的力士耳朵里都听出茧子了。 “请四位进去。”杨铎收起了笑容,“有些话,还是同几位私下谈比较好。” 两名翰林编修仍在大骂,李至刚却是连路都走不稳,被力士拖进了诏狱。一同被抓来的兵科给事中抖个不停,随时可能晕过去。 “指挥使,您看?” “先押着,不急着审。”杨铎将纪纲叫到近前,低声交代几句,“可明白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