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朱棣下旨斥责胡氏篡权及安南侵扰大明边境,阮景真等敢怒不敢言,只能闷声不语。 占城和暹罗的使者看了笑话,十分的得意,在席间多次开嘲,安南的使者也只能受着。 阮景真等人清楚,一旦争执起来,大明天子绝不会站在自己一边。不想落人口实,给人以借口发难,就只能忍着。 归根结底,这也是安南自作自受。 阮景真喝干杯中酒,心中发苦。 自胡氏篡夺陈氏王位,安南同邻国的关系便愈发不好,同占城更是降至冰点。 胡氏出兵攻占了占城的几个城邦,占城一样出兵却抢不回来,只能借着朝贡的机会向大明天子求助。 不知鸿胪寺的接待人员是疏忽还是故意,两国使臣在会同馆里的居处左右相邻,出门就能遇见,每次见到彼此,都是火药味十足,假如没有明朝官员在侧,当场拔刀互砍都有可能。 占城使者见软景真等人不被大明待见,不借机落井下石才怪。 到大明政治避难的陈王子也住在会同馆里,见到软景真等人,同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大明天子的庇护,他完全不惧胡氏,只要大明派出使者和军队,安南的王位必定是他的。 陈王子觐见朱棣时,再三保证,大明助他归国登上王位,必将世世代代向大明称臣纳贡,在王室著为令,陈氏子孙永不得违背。 朱棣表扬了陈王子,赐给他金织袭衣,绮纱彩币。 “拜谢天子隆恩。” 陈王子感激涕零的离开了西暖阁,朱棣脸上的笑容一收,转而询问站在一旁的朱高炽,“汝观此人如何?” 朱高炽思索片刻,答道:“知恩之人。” 朱棣摇了摇头,“未必。” 朱高炽心中疑惑,表情中自然带了出来。 “心计坚韧,思虑颇深,助其登上王位,坚守今日之诺尚好。否则,由其掌安南之权未必是件好事。” 朱棣点到即止,朱高炽没有多言,只在心中思索,许久才道:“儿臣愚钝,谢父皇教诲。” 稍后,朱高炽从西暖阁走出,朱棣传召锦衣卫指挥使杨铎觐见。 一身大红锦衣的杨铎同朱高炽擦身而过。 杨铎侧身行礼,朱高炽单手虚抬,存了十分的客气。 二弟三弟皆已就藩,只他留在京中,朝中早已颇多议论之声。 京城平王府已经建好,朱高炽自请出宫,朱棣准了,却将平王世子朱瞻基留在宫中。此举更让朝中文武侧目。 只可惜,解缙等人正在修书,有道衍监工,纵有心思手段也无法施展。 朱高炽的表现十分平静,不但主动避嫌,提前出宫,还斥责了平王妃,并叮嘱朱瞻基,在宫中只为替父王尽孝,若有人出言挑唆,或是进汉王赵王的谗言,绝不可轻信,更不可出言附和。 “汝得天子恩宠,切记谨守本分,不得肆意妄为,更不可听信谗言。”朱高炽抚过长子的发顶,“须知世人皆有私心,言之凿凿者未必真心为你。为父跌了无数次,才明白其中道理。持心守正,不以私利观大局,方为正道。” “儿谨遵父王教诲。” 朱瞻基已经八岁,个头比同龄人要高出不少,脸上仍带着稚气,却已经有了朱棣的影子。 单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