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恶劣,能见度太低,鞑靼骑兵深谙游击作战的真髓,盯准一个目标,趁边军换班轮值时偷袭,打不过就跑,得手了更要跑。分散作战,来去如风。 边军见到狼烟,刚到时候,人早跑没影了。看着一地狼藉和死伤哭泣的百姓,气得骂X,却总是逮不住他们。 最先动手劫掠的是鞑靼,很快,瓦剌也加入了抢劫队伍。 宣府告急,朱高煦上表,郑亨上疏。 甘肃同样告急,总兵官何福奏请出兵,据言,有确切情报,鞑靼塔滩部落首领龙秃鲁灰等在不老山密谋,欲寇宁夏。请皇帝恩准边军出塞,先发制人。 朱棣没有马上准奏,而是严令边军加强戒备,谨防此为声东击西之计。 鞑子寇边,都是哪处粮草最多先抢哪,宁夏虽是重镇,油水却远不如大同和宣府丰厚。 鞑子放出消息抢劫宁夏,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何福的奏请没有得到批准,朱高煦自然也没能让老爹点头。 不批归不批,朱棣却没打算对鞑子客气。诏令发到边塞各卫,指导思想是,大体上以防守为主,遇上特殊情况,自己看着办。 作为朱棣的亲儿子,虽然偶尔会被老爹忽悠得找不着北,但在大部分时间,朱高煦的政治和军事嗅觉还是相当敏锐的。 自己看着办? 好,那就自己办。 朱高煦当即下令,实行坚壁清野,将附近村屯皆调入堡垒,堡垒守不住的,全都搬进城池。 “不给鞑子一粒粮食!” 同时,将从开平卫运来的火雷送上城头,冲要之处的堡垒也少量装备。 大雪漫天,呼口气都能结冰碴。 火铳不好使,火炮也减少了威力,火雷却能炸响。开平卫杂造局的工匠对火雷进行了改良,用在守城和守卫堡垒上,威力更强。 一番安排下来,郑亨不得不感叹朱高煦此举的高明。 鞑子寇边,为的就是抢粮。 实行坚壁清野,让鞑子一粒粮食都抢不到,白跑一趟,趁其疲累之时派兵奇袭,以火雷和火箭杀伤,实乃妙计。 “殿下高明!” 朱高煦摆摆手,“此计非孤所想。” “是何高人?” “是……反正不是孤。”朱高煦话说到一半,想起某人在信中透出的意思,把到嘴边的三个字又咽回了嗓子里。 兴宁伯想低调,身为挚交好友,应当体谅。 朱高煦不愿意说,郑亨也没有再问,只建议给何福送信,将此法告知,无论采用与否,都尽到同僚情谊。 “此信当由殿下亲笔。” 朱高煦没有点头,反而将这个送人情的机会推给了郑亨。 “孤奉命备边屯田,同宁远侯递送消息之事,还是交由武安侯更为妥当。” 郑亨眼中闪过瞬间的惊讶,朱高煦却没再多言,告辞之后,亲领麾下到城头巡防。 站在城头之上,身上的铠甲挡不住朔风,大红的斗篷在风中狂舞。头盔的三角小旗被狂风撕扯,大雪和呼出的白气在眉睫上凝上一层白霜。 朱高煦握紧拳头,遥望远处,目光似穿过层层雪帘,看向了草原的最深处。那里有鬼力赤和马哈木的王帐,有鞑靼和瓦剌的部落牛羊。 推辞郑亨的好意,他有挣扎。但比起拉拢边关守将,争取父皇的信任和器重才更加重要。 朱高燧在大宁期间,受到了很大的触动,进而影响回到了朱高煦。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