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眨眼,目光再次被马车吸引过去,即便是北方,养马也多备做战马,民间多用牛车。如此大手笔的马队,也只有燕王府能够做到。 沈瑄要去自己家中拜访,本就让孟清和惊讶,还带上了见面礼? 顶头上司带着礼品到家中慰问? 孟十二郎摸了摸胯下战马的脖子,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那日沈瑄在帐中为他上药,期间发生的种种,便是傻子也能明白几分。 孟清和想主动一点,干脆把挡在面前的那张窗户纸全部扯掉,反正已经被捅了不少窟窿,还挡着作甚。奈何沈瑄多日来的表现,又让他有无处下手的感觉。 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偏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本能的感到,一旦下手,恐怕事情绝不能善了。 这种不善,比被揍几顿还要严重。 走在路上,孟清和一会皱眉一会叹气,要么就是盯着沈瑄的背影沉思。 沈指挥没有回头,充当车夫和护卫的燕山后卫诸人也当没看见,孟清江一路行来的情绪都不高,只有孟虎注意到了,策马上前几步,不解问道:“十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啊?” “莫非是担心家中,近乡情怯?”孟虎在军中磨练了许多日子,性格也豪爽许多。 孟清和摇头,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说,说了,孟虎百分百会从马上摔下去。万一摔伤了,总不好和九叔公交代。 “五堂兄不必担心,我没事。”孟清和说道,“只是离家数月十分想念,马上就要见到家人,有些感慨罢了。” “的确。”孟虎没有多想,接言道,“不瞒十二郎,我也是如此。只是四堂兄那里,唉!” 说到孟清江,孟虎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闷。 不用猜,孟清和也能想到,孟清江和家中的关系已是疏远,更存下了一分埋怨,怕是很难弥补。 孟清江并未责怪孟清和将他带去边塞,相反,他不只一次同孟清和说起,若非离开孟家屯去了开平卫,自己也不会有今日。一个小旗在军中不算什么,可手下也管着十个人,单单授田就有一百五十亩。随军征战虽时常遇到危险,开拓的眼界,获得的赏赐,却是他几个月前想都不敢想的。 “四堂兄变得不喜多言,心思倒比之前沉稳。”孟虎说道,“若是再临一场大战,凭手中战功也能升任总旗。” 不只是孟清江变了,孟虎也同初到开平卫时不一样了。 本人或许没有发现,孟清和却看的清楚。如今再商量猎取野兽换粮,他绝不会担心得辗转反侧,整夜睡不着觉了。 临近年关,天气变得更冷。 朔风卷过,空中零星飘起了雪花。 这样的天气,让人不由得回忆起了边塞的日子,即便苦寒,竟也有着诸多怀念。 大漠孤烟,天际辽远。 站在城头之上极目远眺,只有碧绿草场和寒冬雪原的更迭。 戍守边塞是孤独的,北元每年的打谷草,除了带给边塞威胁,也成了边军们排解郁闷的一条渠道。 杀戮,征战,血与火牢牢刻印在了边军的灵魂中。 大明边塞的守卫者如今拿起了刀枪,与昔日的同袍拼杀,刀光中溅起的血同样鲜红刺目,与砍杀鞑子没有任何不同。 马队行进间,除了呼啸的北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