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把抓住宁王的手,“也只有兄弟你能了解我,哥哥心里那个苦啊!” 宁王反手托住燕王的胳膊,“有个这样六亲不认的侄子,真是咱们老朱家的不幸啊!” 两位藩王你一句我一句的痛斥建文帝,从他不顾太祖法令执意削藩,到他对藩王们的种种迫害,除了被流放囚禁的周王齐王等人,一家子都去见老爹的湘王尤其被重点提及,深刻怀念。 说到后来,燕王和宁王一起红了眼圈,一个叫着弟弟,一个喊着哥哥,抱头痛哭,流了一地鳄鱼眼泪。 天知道,玩泥巴的时候,这两位就同湘王玩不到一起去,性格爱好更是大为迥异。就藩之后,一年难得见上一面,哪来的深厚情谊。 孟十二郎看得咋舌,洪武帝的儿子果真是英雄盖世,非同一般。这演技,这水准,放到后世绝对的影帝级别。 建文帝不像他祖父,也不像这些叔叔,脑袋坑成这样,莫非是基因突变? 孟清和低着头,垂着眼,十分的不解。 成功拉近彼此关系之后,宁王朱权派人把儿子朱盘烒叫来拜见伯父。 朱盘烒是宁王的长子,也是宁王现在唯一的儿子,年纪和朱高燧相仿,长相十分英俊,极类宁王。 比起燕王的粗犷气概,宁王身上带着更多的文雅。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光膀子上战场,挥刀砍杀敌人的情景。 事实却是,除了燕王,草原上的邻居最憷的就是这位宁王。若宁王的武力值不够强悍,洪武帝也不会把朵颜三卫交给他指挥。换成建文帝那样的,怕是根本压服不住这群骄悍的蒙古骑兵。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叙过情谊,宁王把走了个过场的儿子打发走,兄弟俩的谈话终于切入了正题。 朱权本以为朱棣此行目的绝不简单,要么是说服他一起靖难,要么就是借兵,最少也要从他这里挖出些钱粮。所谓贼不走空,都当了反贼,还会同他客气? 不想,燕王却说出了更加让宁王震惊的话。 “为兄起兵靖难实在是情非得已。你也知道,朝廷如今派出了五十万大军,为兄手里才多少人?实在是扛不住了。此次前来是为请贤弟帮忙,给朝廷上疏,帮为兄的求求情。就算不能赦免为兄,也留下你几个侄子一条性命。” 宁王朱权怀疑的看着燕王,“不靖难了?” 燕王摇头,“不靖了。” “真不靖了?” “真不靖了。” 宁王仍是怀疑,燕王则一口咬定,他着实是撑不住了,家底都快败光了,手下也是不听使唤了。 “不瞒贤弟,为兄如今当真是……唉!”燕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孟清和,“为兄手下能用的只剩下这样的,还打什么仗,靖什么难啊!” 朱权顺着朱棣所指看向孟清和,从他身上的武官服,再到那张还有些苍白的脸,沉默片刻,转向朱棣,满脸的同情。 “兄长,小弟明白了。” 孟十二郎:“……” 他不生气,生气没有意义! 可他想咬人! 不论真情假意,朱棣暂时被留在了朱权的城中。 燕王遵守承诺,当天就命令城外的军队后退五里。 宁王一边用好酒好菜款待这位兄长,一边琢磨给朝廷的奏疏该怎么写。 归根结底,他仍不相信燕王真的不打算造反了,找上自己必定是有所图谋。可燕王的军队驻扎在城外,带进城内的只有一个宦官和一个派不上用场的武官,只需一声令下,几刀就能砍成肉泥,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宁王想过燕王种种可能,但燕王入城三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催着他给朝廷写奏疏,偶尔还抱着酒壶对着月亮掉几滴眼泪,暂且不论一个魁梧大汉做出此举是何等的不堪入目,这种情况下,宁王想把燕王礼送出城都有些困难。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算是深有体会了。 没办法,只能抓紧时间给朝廷上疏,甭管朝廷是什么态度,先把燕王送走才是上策。 至于之前琢磨着是不是该和燕王一起靖难的事,他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