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确有太祖高皇帝之风,论军事谋略,性格果决,手段老辣,年轻的皇帝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 不! 用力摇了摇头,天下正统乃是建文皇帝!燕王不过是一藩王,更是反贼! “擂鼓,攻城!” 燕王骑在马上,立于大纛之下。 身姿魁伟,面容刚毅。 马刀遥指真定,此战必下城池! “攻城!” 各军战旗烈烈,攻城的燕军架起长梯,呐喊声中,奋不顾身的攀向城头。 城头檑木巨石并下,烟尘中,攻城的燕军很多从半空跌落,死伤每时都在增加。 燕军架起了更多的长梯,同袍的死亡更激起了他们的愤怒血性。 城头守军也拼尽全力,檑木巨石之后是滚烫沸水,热油,如雨的弓箭。攀上城头的燕军也很快被乱刀砍死,死前拼命咬住了一个守军的喉咙,惨叫声中,抓着对方一起跌落城头。 不得生,便赴死,没有退路。 不断增加的伤亡人数让朱棣皱眉,比起富有天下的建文帝,他手下的士兵虽然善战,数量却终究有限。打消耗战,他的确拼不起。 鼓声中,攻城的士兵退下来,燕王下令继续炮轰。他就不相信了,集合全军的火炮,不能在真定城墙上开个窟窿。 可惜老天都在帮耿炳文,就在燕军架起火炮,依序填装泥土,火药和铁球的时候,天空中聚集起黑色的乌云,一声又一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滴瓢泼而下,浇灭了燕军手中的火把,也浇凉了燕王的心。 城内的守军怔忪片刻,大声的欢呼,耿炳文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雨水,对着城下的燕王大声喝道:“朱棣,上天不予,你何敢取!” 雷声轰鸣,掩不去耿炳文的怒喝。 城内守军士气顿起,燕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收兵!” 朱棣的确被耿炳文激怒了,但他没有丧失理智,冒雨进攻,无异于让手下的兵卒去送死。 燕军鸣金收兵退回大营,城头的守军仍在欢呼,憋屈了多少天,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总戎,逆贼气势已弱,不若出城反击?” 耿炳文摇头,他同样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如果是徐达常遇春,或是李文忠蓝玉在此,此计可行。但他不是以上人中的任何一个,手下也没有哪个将领的才具比得上这几个人。相反,从朱棣的身上,他却能看到徐达和李文忠的影子。 “仲庵,我已经老了。”耿炳文单手按在城砖之上,神情中带着一股萧索。 当年随太祖高皇帝征战天下,剿灭元兵,鏖战陈友谅,对抗张士诚,耿炳文都未曾感到如此无力,因他深知朱元璋的雄才大略,跟随这样一个雄主征战沙场,虽死无憾,有何可惧? 南京的建文帝却让耿炳文动摇了。 宠信腐儒,不通军事,偏听偏信,还时常脑袋抽风,做出不可思议的愚蠢决定,这样的皇帝让他感到无力,十分的无力。 难怪朱棣会造反了。 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不由得悚然一惊,他怎么会这么想? “总戎?”见耿炳文脸色骤变,一名部将小心问道,“可是有何处不妥?” “无事。”耿炳文定下心来,说道,“加固南门防守和城头工事,逆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遵令!” 部将应诺,沿城梯而下。耿炳文也走下城头,离开之前,回身朝燕军大营的方向看了一眼,黑云之下,燕军大营被遮在雨幕之中,隐隐的,耿炳文的心头升起了一阵不安,一种危险将临的不安。 大雨连下了两天,老天似破了个窟窿,雨水中夹杂着冰雹,气温骤降,早晚呼出的气息都凝结成霜。许多燕军想起了边塞,入了秋,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