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终于落在了棋盘之上,位置不当不正,好似只是随意一放。 道衍没动,他知道,燕王的本意不是和自己再下一局。 果然,不到片刻,剩下的棋子全部被挥落在地,叮叮当当的砸在了砖石上,连棋盘也未能幸免。 燕王的表情仍然很平静。 “三保。” “奴婢在。” “你到开平卫去一趟。”燕王整了整衣袖,“带上刘大夫。” “奴婢遵命。” “再给沈瑄带个话,谁动的手,做叔叔的早晚有一天给他找回来。” 道衍仍是没出声。三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却不敢去擦。 “是。” “还有,那个顶撞余瑱的百户是叫孟清和?” “回王爷,正是。” “好,也给他一句话,忠义之士,本王向来不会亏待。” “是。” “下去吧,明日,不,今日就动身。” “奴婢遵命。” 王爷发话今天动身,哪怕外边正飘着大雪,顶风冒雪也得启程。 待到其余人退出堂内,道衍才开口说道:“王爷,继续让宋忠留在开平卫不妥。” “无碍。”燕王站起身,背着手在室内踱了两步,“暂且先让小人得意。” “王爷可是还准备入京?” “自然。”燕王停下脚步,“入朝参拜新君,孤是必定要去的。” “可……” “和尚放心。”燕王笑得肆意,“齐泰黄子澄均是纸上谈兵之辈。唯一可虑者,不过魏国公寥寥数人。孤自有应对。” “王爷既已决定,贫僧不再多言。” “孤月底动身,一应诸事还要烦劳和尚。” “阿弥陀佛,王爷有命,贫僧自当竭尽所能。” 准备妥当之后,宦官三保便带着燕王口谕动身前往开平卫。 未几,燕王世子朱高炽也得到了消息。 “父王必定是气狠了。”朱高炽放下笔,似对刚写就的这幅字并不满意,“拿去烧了。” “世子?” “烧了。”朱高炽擦了擦手,“孤去母妃那里,王安跟着。” “遵命。” 入冬以后,燕王妃受了风寒,吃了许多副药,断断续续一直没好。大夫诊过,说是郁结于心,想要真的痊愈,还要想法子排解燕王妃的心情。 说是这么说,真正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燕王被皇帝猜忌,不干政事的燕王妃也已察觉。写信给在京中的魏国公徐辉祖,希望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哪怕是看在几个外甥的份上,好歹帮忙在陛下面前转圜一下。 等了许久,好消息没等来,坏消息却是一箩筐。 先是周王获罪,紧接着就是代王。 皆是废为庶人,发往苦寒之地。 周王代王暂且不论,燕王妃和代王妃可是亲姐妹,都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