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十二郎点头即可。” 孟重九单手捻须,笑得分外和蔼,孟清和半晌无语,当真想为某位远方堂兄掬一把同情泪。 幸亏这位不是他祖父。 自始至终,孟重九丝毫没有提及“人情”一事,就好似忘了一般。孟清和几次想要开口,也被他三言两语岔了过去,反而再三言道,日后孟清和家中有事可直接相托。 不要利息也不讨本金,还送钱送人,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孟清和现在能还的,并不被孟重九看在眼里。 放长线钓大鱼,长期投资? 两盏茶后,孟重九起身告辞,孟清和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口,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和稍显伛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老狐狸似乎相当看好自己,莫不是以为自己会有大造化?若他知道自己的远大理想是什么,会不会气得吐血,抄起鞋底狠抽自己一顿,顺带捶着胸口哭诉当初看走了眼? 不管怎么看,这笔投资都有亏本的危险。 孟清和靠在门边,仰头看着天上漂浮的白云,是不是该提前给老人家提个醒?两辈子以来,他难得发一回善心。 “十二叔?” 身后响起孟三姐的声音,回头,两个小萝莉正手牵着手,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他。 心形的箭头正中胸口,孟某人的怪蜀黍之魂瞬间燃起,就算为了这两个小萝莉,他的理想也必须再议! 晚饭之前,孟清和将孟重九送来的宝钞和铜钱交给了孟王氏。 “这些是你九叔公送来的?” “恩。”孟清和点头,嗅着灶房里不断飘出的香气,肚子不由得叫了起来。苦笑一声,若是让那帮损友知道高粱饼子都能让他流口水,会不会笑得下巴脱臼? 孟王氏拿着宝钞,欲言又止,孟清和干脆道:“娘,我从军后家中只有您和两个嫂子,遇事可请九叔公帮忙。” “可这人情……” “娘放心,儿子自有计较。还有,铜钱您留着,宝钞尽快换成米粮。” “为何?” “预防贬值。”没有准备金,又无限量发行的纸钞堪称奇葩,不贬值才怪。 “哦。”虽然不明白贬值的具体含义,宝钞一年比一年不值钱,孟王氏还是知道的。既然十二郎说要换粮食,那就换吧,家中有粮,心中不慌,“这样也好,你也能安心上路。” 安心……上路? 孟清和嘴角抽搐,仰头望向房梁。 亲娘乎?亲娘也。 华夏语言,果真博大精深。 当夜,孟十二郎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了无睡意。片刻之后,双眼微眯,嘴角轻勾,很显然有人又要倒霉。 墙角的老猫格外的精神,悉悉索索之后,从半开的门缝旁钻了出去,不知是去抓老鼠还是会情人。 翌日,雄鸡报响三遍,孟清和起床,认真洗漱一番,吃过朝食,破天荒的走出了家门。 屯子里的几个妇人正在井边打水,看到路过的孟清和,水桶险些掉进井里。实在是,自从孟广智的丧事之后,孟清和便极少走出家门,哪怕他的名声传遍了宛平县,正在向整个北平府蔓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