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姒索性下榻开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看到远山没入雾气之中,她身上穿了一件寝衣,谢容珏近些时日来,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应当也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启程返回盛京了。 今日她坐在小榻上看了半天的关于西境的游志,一直看到腰酸背痛,才被谢容珏唤去用膳。 用过膳后,因着下雨,天色黯淡,谢容珏见她的屋中烛灯晦暗,还将之前放在厅中的烛灯也给她拿了过来。 只是将烛灯拿过来的时候,他垂着眼睛,似是提醒道:“殿下今日看这本书已经许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洗好的果蔬放在旁边。 沈初姒随口嗯了一声,然后又翻过一页,都没有抬眼看他一眼。 他那时离开的背影,沈初姒总觉得,好像带上了一点儿落寞的意味。 现在沈初姒的枕边就是那本游志,因为她此刻开了窗,所以书页被风吹得掀起,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来,她今日看着这本游志,好像还没有给谢容珏换药。 雨天潮湿,虽然是在室内,但还是换次药更为妥当一些。 那本游志才堪堪看了一半,沈初姒走到房门处的时候,风卷动书页,一页纸条恰好落在沈初姒的脚边。 这本书册装订实在是太过不牢固了些,沈初姒随手将书页拾起,放入自己的袖中。 沈初姒推门走到谢容珏的屋前,轻轻地叩了叩门,却没听到里面传来应声。 她接着又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却还是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答。 沈初姒突然想到之前谢容珏因为失血而昏迷几近一天一夜的时候,心中突然涌上来了一点儿紧张,一时也顾不得那些,推门而入。 床榻之上空无一人,而此时,屋中正在弥漫着浓郁的雾气。 ……他在,沐浴。 屏风后面是浴桶,或许是因为相隔得有点儿远,木质的房门隔绝了声音,所以刚刚她唤了那几声,他都未曾听到。 沈初姒瞬间脸上带着一点儿绯红,准备转身离开,等会儿再来的时候,屏风后面却突然传来了谢容珏清越的声音:“殿下?” 沈初姒进退不得,只得轻声嗯了一声,然后补充道:“你今日还未换药,我是来给你换药的。” 她话音刚落,就只听到一点儿水声,沈初姒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转过身去。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片刻后停歇。 谢容珏缓缓从屏风之后走出来,沈初姒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正好看到他抬步走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寝衣,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身上还沾着水汽。 谢容珏挑了挑眉,“殿下今日那书看完了?” 沈初姒如实答道:“还没有。” 谢容珏靠近她,清冽的气息迫近,“那殿下明日还是准备如今日一般了?” 沈初姒不明所以,“一般什么?” “一般让我如现在这样,”谢容珏挑眉笑,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独守空房。一直到了此时,殿下才想起我来。” 他低声,“我还以为殿下今日都不一定能想起我来。” 沈初姒想了想,随后踮起脚在他颈侧碰了一下。 随后恰好对上谢容珏诧异的神色。 她抬眼看着他道:“嗯?现在高兴点了吗?” “……殿下。”谢容珏俯身,头在她颈侧轻轻蹭了一下。 “这样算不算是在哄我?” 谢容珏从前在盛京之时,素来不驯,谁人不知晓这位向来行事荤素不忌,从来不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