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看了几遍,随后进了宅子内部检查了一番。 按照牙人所说,这夫妇是今年一月的时候离开黎城的,沈初姒用指尖捻了捻上面的灰尘,这积灰的厚度,确实像是离开月余应该积下的厚度。 沈初姒刚准备擦拭的时候,谢容珏抬手用帕子拭去她指尖上沾着的那点污渍。 “我刚刚看了一遍,虽然院子很小,布置也很朴实,但是我方才看到在小院之中确实还留着一些磨黄豆的器皿,与牙人所说的一致,应当是没有什么异常,”沈初姒开口,“你需要地方养伤,起码这段时日都要留在黎城,暂住在这里,你觉得这处宅子如何?” 谢容珏的指腹在她的手指上略微停顿了一会儿。 随后才开口:“我没有什么所谓。” 他顿了顿,看着沈初姒道:“我只是怕殿下留在这里受了委屈。” 沈初姒与他幼时生长在道观不同,她年少起就是被先帝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公主,是盛宠之名人尽皆知的九公主,恐怕自幼至今,都还没有住过这样狭小而生尘的院落。 沈初姒听闻他的话以后,摇了摇头,“毕竟只是暂住,况且你原本就是为了救我而来,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觉得委屈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明亮,不似任何违心之言。 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哄,坦荡又诚恳,若是她没有动心,就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有,对感情分得很清楚,到底是源于心动,抑或是感激,还是同情。 谢容珏俯身,“其实殿下对我,可以任性一点。毕竟,这原本就是我心甘情愿。” 在此之前,谢容珏向来绝情,对于姑娘的啜泣向来视若无睹。 可现在,沈初姒分明只是摇着头对着他说不委屈,他却又觉得若是她再任性一点,他大概也不会这般心疼。 大概是因为她,沾染风月,覆水难收。 * 州牧府。 黎城的州牧府气势巍峨,从外看着就是造价斐然,一砖一瓦都不是凡品,规格直逼盛京的高官侯爵。 在门口守卫的役人持戟在门口,旁边是两只面容凶恶的石狮子。 役人看到来人是永福客栈的掌柜,会心一笑道:“掌柜又来给大人进货了?” 掌柜拱手一笑,“哈哈,两位官爷过奖了,谈不上是进货,进来确实看到几个好货色,能得大人青眼自然是极好,大人开心了,咱们这种小人自然也随着开心,毕竟马大人可是咱们黎城的父母官!” “掌柜的不愧是开客栈的,这嘴,实在是能说会道,”役人笑,“掌柜里面请吧。” 掌柜连连点头,轻车熟路地往着里面走。 州牧府占地极广,掌柜也不敢瞎看,心中还在琢磨着这么件事。 他为黎城的州牧马裕搜刮美妾已经数年,马裕已经年逾不惑,后院之中的美妾数不胜数。 黎城的很多人都知晓这么件事,心知肚明,却又碍于马裕的权势,不敢多说什么,家中有姿容出众的姑娘家的,也都是让她避人耳目,或者是离开黎城,前往其他地方去。 原本好色狎妓倒也不算什么,但是这马裕素来喜好在床榻上折磨人,这么些年死了不少如花似玉的美妾。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前去盛京告发,但是前些时候那个豆腐铺子的妇人为了自家惨死的女儿,才想着前往盛京,刚刚准备动身,就被马裕将夫妇二人全都抓来,活活折磨至死。 这件事以后,哪有人敢再往上报的? 即便是当真能出城,往往还没走到盛京,就已经被马裕抓了回来。 或许是不去盛京城,想要前去来此地探查的刺史那里阐明此事,也落得一个惨死在州牧府的后果。 来这里的刺史,即便是清官,也被马裕抓住了把柄,而那些原本就心术不正的官吏,更是早就与马裕成为了一丘之貉,根本不可能为民请命。 这一城,几乎都是马裕在一手遮天,无人敢在他面前置喙。 前来这里查探的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