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的姑娘家了,”伶人回,“若是上了些年岁的,就去天香阁,那里多数用料上乘,璀璨夺目,若是年岁小些的,可供选择的就更为多了,翠浓处多用玉料,鸾春阁精致繁复,有些首饰铺子则是构思精巧,巧夺天工。” 谢容珏撑着自己的下颔略微想了一会儿,“年岁二八,喜穿淡色衣衫,寻常首饰并不繁复,多以白玉首饰居多。” 伶人闻言,“那世子可以去翠浓处看看,那边首饰价格高昂,雕刻得极为雅致,用来赠人最是适宜。” 传闻中的这位世子爷向来薄情,从来不让人近身分毫,旁边站着的伶人揣度了一下谢容珏的意思,开口道:“能得世子爷这般另眼相待,想来那位姑娘必然是位难能一见的大美人。” 谢容珏抬眼。 刚刚说话的伶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出口实在是僭越,刚准备下跪示错之时,却又听到谢容珏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是自然。” 旁的伶人见此言有用,也跟着上前奉承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家有这样的福气,只怕是看到世子这样用心的对待,也要芳心暗许了。” 此言一出,谢容珏却没应。 半垂着眼睑,想到自己曾经对沈初姒说过的话。 说无意成为她的例外的人是他,说不必浪费时间的人是他,说没有必要托付给他的人,也是他。 远远谈不上是什么福气,只怕是她现在都并不想见到自己,甚至他们曾经唯一的那一点儿羁绊,也已经被她还给他了。 那颗饴糖已经被他放在寝屋之中。 他想到云来赌场中,那个世家弟子说的,怎么讨姑娘家欢心,无非就是死缠烂打,投其所好。 从前的谢容珏对于纠缠不清的人最为不理解,湎于风月事,不得其解,诸多烦扰。 大概是从前的他对什么都没有什么所谓,太过洒脱,现在真正轮到了他自己头上,想到沈初姒若是日后和林霁琴瑟和鸣—— 谢容珏抬手饮了一口酒,没有再接着想下去。 桃树下埋着的桃花酿桩桩件件是她当初不曾掩饰的真心,当初毫不在意的人,是他。 所以现在想与自己一刀两断,再无牵扯,也是寻常。 只不过割舍不下的人,变成了他而已。 谢容珏抬步离开云想楼,台中的琵琶声似乎都变得更为凄婉,只是他刚刚踏出楼中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香味。 他往右侧略微闪躲,然后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只看到一个身穿绯色抹胸襦裙,外罩淡色纱衣的花娘,此刻手上抱着琵琶,突然就跪到了他的面前。 “世子。”花娘往后看了看,此刻的鸨母并未再厅堂之中,白日里人少,并未有人注意到,“原本不该如今日这般冒昧,但是实在是因为世子近来都未曾来过云想楼,所以莺儿今日才斗胆到世子面前。” 这个名唤莺儿的姑娘脸上带着一点儿恳切,双手合十。 “莺儿之前就一直仰慕世子,之前听闻世子已经和离,莺儿自然是不敢和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相提并论,只是恳求世子,为了侍奉世子左右,莺儿就算是为奴为婢都可以。” “莺儿虽然人在云想楼,但是却是清倌,这些年也攒下来赎身的钱,只要世子愿意,莺儿……” 面前的姑娘姿容清丽,画着浓重且并不适宜的妆容,泫然欲泣。 谢容珏却突然想到了那日雪中,沈初姒和他说到的,自己过往欠下的风流债众多,记不得曾经和她的那点儿因果也是寻常。 大概如她当初所言,他这么些年,打马过路盛京城,自以为片叶不沾身,却也确实欠了点儿风流债。 可是他现在想还的,却又只有那么一桩。 往常谢容珏遇到这样的事情,多半是脚步都不停地离开,只是今日想到沈初姒,却难得多了一点儿耐心。 “既然是有了赎身的钱,”谢容珏顿了顿,“又何必上赶着给人为奴为婢。挺直脊背,不必求我。” 作者有话说: 阅读提示:莺儿在第五章有提到哦o3o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