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大多都是殿下从宫中带出来的,也只听殿下一人的话,哪里会不将这事禀告给她。 说是拦着,但是身边的奴役面面相觑,却还是没有敢动身。 崔绣莹想到此事的后果,心神慌乱之际,却突然听到谢容珏轻描淡写的声音。 “云想楼之中的花娘说我污了清白?” 他的神态甚至还有点儿懒倦,似乎不觉得这件事到底有多么事关重大,“既然如此,不如将她请进府中来,也好让我给她……一个交代。” 崔绣莹听闻此话原本想斥一句荒唐,但是又想到之前谢容珏的样子,嘴唇上下翕张,到底也只是哑了口。 * 卉莹想到那位买下她的世家公子说的话,脊背紧绷,默不作声地跟在前来引路的家丁身后。 她其实原本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可以进来拂江院,只是想到即将要见到的人,还是忍不住心间发紧,毕竟那位可是当真的金枝玉叶,与自己这样的人,云泥之别。 她同样也不想对上那位镇国公世子,毕竟上次在别院,她就见识过了那位世子爷到底是有多不怜香惜玉,就连近身都不得。 只不过现在自己骑虎难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初姒听到之前侍女禀告而来的话,其实心境并未有什么波动。 只是看到去而复返的谢容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到他之前的话。 分明是这样出身于煊赫世家的世家子弟,却好像根本不注重那些声名,姿态懒散地在和她说着自己的种种缺陷,站于眼前,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抬眼看向缓步而来的谢容珏,却恰好和他对上视线,看到他暗色的瞳仁之中,好像又藏着一点儿别的情绪。 沈初姒还未开口,崔绣莹就赶忙凑到她的身边,“殿下。” 崔绣莹大概是想了想措辞,开口道:“想来殿下也当是听到下人们传来的胡话了,殿下切莫放在心上,容珏这孩子虽然平日里行事确实散漫了些,但是在别院养外室这样的事情,断断是做不出来的,殿下可不要听了那些小人的谗言,平白无故地伤了夫妻之间的情分。” 谢容珏找了个位于下首的椅子坐了下去,一只手撑在脸侧,大概是觉得有几分了无意趣,将自己手上的铜板抛了抛。 他倒是当真有几分好奇,若是这位殿下遇上这样的事情,又应当是如何反应。 卉莹一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中倏而就蔓延了一股脂粉味,谢容珏皱了皱眉头,而崔绣莹则是挥着帕子在面前扫了两下。 卉莹并不敢看坐在一旁的谢容珏,只朝着沈初姒跪下,再次抬眼时就已经泪眼蒙蒙。 大概是出身于烟花之地,这样的姿态把握的恰到好处,显得娇弱又无助,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她咬了咬下唇,朝着沈初姒道:“奴原本不应当前来叨扰公主殿下,但是奴虽然出身于云想楼,但是在前去世子爷的别院之前,亦是清白之身,世子爷污了奴的清白,还许诺给奴一个妾位,奴这才跟了世子爷,谁成想只隔了夜就将奴抛弃……” 卉莹拭泪,“殿下是金枝玉叶,奴只求殿下给奴一个公道,这高门大户奴原本也不敢攀附,若不是世子爷出口承诺,奴断然不敢做此臆想。” 卉莹说得声泪俱下,看着不似作伪。 崔绣莹想到谢容珏时常出入云想楼,能做出这种孽事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又想到刚刚这人是谢容珏自己让这个花娘进来,一时也有些摸不清。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就只剩下卉莹轻微的啜泣声。 沈初姒对上谢容珏的视线,只看到他撑着脸侧就这么看着自己,好像是在好奇她的反应。 崔绣莹知晓此事连真伪都未曾分辨,直接就认定谢容珏就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毕竟就算是花娘也不可能毫无根据地来镇国公门口信口雌黄。 沈初姒垂眼看着跪在屋中的卉莹,分明是这般冷的天气,她却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纱衣,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又细腻。 “你叫什么名字?” 卉莹闻言,身子俯得更低,“回殿下,奴唤卉莹。” 沈初姒略微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问道:“对于这件事,世子有什么想说的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