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宽阔,陈设雅致,摆件多是玉器,殷玄生在桌边坐下,方才那一瞬,夏子皎能感受到殷玄生的郑重与顾忌,但这一刻,殷玄生又变成了那个让人无法看穿的殷玄生,他抬手,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在夏子皎的面前。 夏子皎犹豫了一下,没有坐下,向前两步站在了殷玄生面前,神情慢慢积攒出了几分倔强,垂眼看了看两人目前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距离,凳子在远处,夏子皎上前一步,跨.坐在了殷玄生大腿上,目光平视着他。 你其实已经想起来了很多东西不是吗,你想起来了,我也要想起来。那是他们共同的记忆,凭什么只由一个人来承担。 殷玄生握着茶杯的手顿住,看着少年凑上来说得认真的模样,离得很近,眉眼很近,唇也很近,因为说话而微微前俯,手也撑在他的腿上,指尖微微收紧压得玄黑衣料微皱。 殷玄生手指收紧,放下了茶杯:阿潜,记忆并不是宝藏。 夏子皎望着他:可是记忆里有你啊。 殷玄生的眸子看着少年,几乎一瞬,他被这句话引出的情绪吞没了,掌心抚摸过少年的脸颊,大拇指指腹落在少年柔软的下唇。 轻却炙热的摩挲。 他的视线灼热,少年无措的抿了抿唇,却并不抗拒,目光茫然的看着他:我们要灵.修吗? 彼此不过方寸之间,殷玄生低沉的声音轻声问:什么是灵修。他觉得,少年应当是不明白这个的。 这样啊。夏子皎又向前靠了靠,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他闭上双眼,额头轻轻靠上殷玄生的额头,但一时并没有感觉到两人神魂有交缠的感觉:你进我紫府,或者我进你紫府?感觉好像很难的样子 他闭着眼睛,但似乎听见殷玄生轻笑了一声,类似于呵气一般转瞬即逝,炙热的手便按住了他的后背:我进你紫府吧。 下一刻,夏子皎轻轻呻.吟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巨大的暖意从紫府中传来,旋即传遍全身,浑身上下每个关节每个毛孔都泡在暖洋洋灵力中,比泡在灵泉中还要舒服一百倍,只是偶尔有些刺痛的感觉隐隐传来。 殷玄生的力量狂暴,神魂也并不柔和,但进入夏子皎紫府后,夏子皎并不抗拒,神魂能得到的滋养度很高,但还是无法避免因他的庚金之气而难受。 但比他想象中好,对于灵修,殷玄生始终认为夏子皎的神魂的力量不足以承受他紫府的威压,而卸去大部分力量后进入夏子皎的紫府,对于夏子皎而言似乎还可以忍耐。 夏子皎的紫府中一片混乱,魔气,打下的符咒,被掺杂束缚在魔气中的庚金之气,混乱稀薄的灵力,守护他灵脉的玄灵珠力量,有的混乱纠结在一起,有的各为阵营,从紫府向外蔓延,关联着他的灵脉,他的身躯。 半个时辰后,夏子皎倒在殷玄生怀中,靠在他肩头,神魂融合的感觉非常微妙,一瞬给人一种两人融成了一个人的感觉,靠在殷玄生肩头,嗅着他衣料上的淡淡香气,就像恋家的孩子将头埋在他肩颈中,渴望一个填满缝隙的拥抱,一个安稳的梦境。 殷玄生感受着八爪鱼一样抱上来的少年,揽住少年的腰肢将人托进怀中:睡觉吧。 你陪我。少年咕哝的呢喃,已经快要睡着了。 嗯。殷玄生抬手抚过少年柔软的发丝,抱着少年在床榻上躺下,黑暗中未合上的眼睛像沉静的深潭,潜伏的孤狼,守着蜷缩在他怀中还未长大的兔子。 其实他渴望血肉。 夏子皎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应该是自己吧 或者说是苏子蛟?他隐隐感觉那就是苏子蛟。 那是一个很大的酒楼,四周悬挂的灯笼像星星那么多,橙红的光朦胧又绚烂,衣香鬓影,无数人在其中穿梭。 苏子蛟端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白衣如雪,清朗绝艳,几分自持身份的傲骨和修养绝佳的端方,便将他和身边的人拉开了距离,他身旁围坐着几个和他穿着差不多衣服的苏家弟子,从服饰来看,他们应当也是苏家血脉,但玉佩纹饰的尊贵程度只有坐在苏子皎对面的人能比。 坐在苏子蛟身旁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子蛟,最近在洗心海有什么收获,听说那边新出了个魔头,惹出了好大的震荡? 苏子蛟笑了笑,眉宇开朗:父亲当年将那片海称作洗心海便是要他们洗心革面,我要妖魔此生都不得踏出洗心海,至于新魔头。他神色微微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 天生魔物,自有他的运道在,容他张狂两年。 夏子皎在一旁看着,虽然知道这大概是梦境,但身处其中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欲言又止。 半魂朋友,坐你另一边的人在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