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永远是灯光明亮无所遁形,我倚在门边看着他的一截侧影,目光胶住了一样,再也无法离开。 凌晨,这个男人的态度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说实话,从小到大帅哥美女我看的多了去,也曾经把那些可能引为“竞争对手”的人拿来与自己比较。 他没有带口罩,微微低着头,脖颈的弧度修长矜贵,或许是因为长期的职业病,总觉得他身边笼罩着某种亲近中带着点疏离的气场。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强大专注,他抬起头,看见我的时候寒星一样的眸子亮了一下,或许是我被日光灯闪花眼的错觉,然后就蹙紧了眉头。 “半夜三更你跑到医院干什么?” 他的脸堪比冰块,不过我不怕他。 “我要看急诊。” 他怒极反笑,“急诊?大半夜还能活蹦乱跳的人看什么急诊?” 我冲到他面前,他似乎被我吓了一下,下意识的脑袋后倾,我们的脸只相隔几寸。 发现他眼尾的最后一根睫毛弧度明显和别的不同,卷翘的特别可爱。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相思病。我想你了,想到病入膏肓。” 厚黑学宝典告诉我,这世上最伟大的厚黑学在于不要脸。 我立志豁出去把这条金科玉律发挥到极致。 “你发什么疯,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如果想要找乐子,后海三里屯世贸天阶会馆任君挑选。” “我不想找乐子,我是真的想你。”我吹着那根挠的我心痒痒的睫毛,低声道。 满意的看到因为我轻轻的一口气那小钩子一样的睫毛颤了一下。 我耳朵都要轰鸣了。 大概因为长期的习惯和良好的修养才让他没有把我从他身边打开而不是轻轻推开。他喘了口气,“韩若,你现在立刻离开医院,否则我叫保安了。” 被他打出去我可以自我安慰打是情骂是爱,被保安打出去可真就囧大了。 “韩若,管好你脐下三寸的孽根,不要到处发情。而且不要就这样往医院跑,医院有很多病原体和传染源。” 我愣了,感觉这样的刻薄话里竟然有让我感动到心酸的关心。 我笑,“不怕,你是大医生啊。” “医生不是上帝。” 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这是一个静默的倾听的姿态。 果然,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样,因为我这个爆炸性的不确定因素,因为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和夜的静默的对比,因为孤独的寂寞,他慢慢的用很静的声音说,“这世上有很多病查不出病因,很多病没有医治的方法,很多我们不在意的症状会被忽视,很多病几十年来没有有效的医治方法,而人们还在不停地通过制造没有作用的医疗器械和药品而赢利。医生不是上帝,医者可能会不自医,医生想要救的人也可能会救不回来。” 我看多了从开始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到后来看惯痛苦麻痹冷漠的医生,我小时候疾病住院,医生已经放弃希望,母亲在医院巨大的白求恩像下流了一夜的泪,没有医生管我们。第二天是我生命里强运气好,才自我好转捡回来一条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