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再来看您。” 白桑费力地対他笑笑,用尽力气转头,看着江鉴之牵着戚白的手腕带他出去后,终于放心地陷入无尽黑暗。 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几人也出来了,対站在走廊的戚白说白桑已经睡着了。 说完后医生顿了顿,看戚白紧绷的唇角,到底没多说什么,安静离开了。 此时大家都清楚,白桑十有八九熬不过今晚。 事已至此,就不用再说什么‘节哀顺变、早做后事’之类扎心的话了。 医生离开之后,戚白朝病房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在旁边沙发上坐下。 向来疏淡自若的江鉴之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模样,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 此时任何人都不能対戚白感同身受。 在死亡面前,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清楚戚白此时心里不好受需要一个人静静,江鉴之在一旁守着他,没上去打扰。 郁钦川和姜意也没离开,看戚白和白桑这样,两人心里都难过。 戚白拒绝与人交流的态度很明显,姜意很想安慰他两句,但在原地踟蹰许久,最后还是被郁钦川拉着坐下等。 至于等什么,他们包括戚白都心知肚明。 他们在等一个奇迹,或者…… 白桑的死亡宣告。 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 今晚整层楼都很安静,大家连脚步声都轻了。 时针刚走过十二点,维持一个姿势好几个小时没动过的戚白,忽然站起身朝病房看去。 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江鉴之跟着他一同起身,紧接着是郁钦川和姜意。 姜意神情高度紧张,小心翼翼问戚白: “怎、怎么了?” 戚白冲三人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自己走到病房门前,轻轻地拧开了房门,一个人进了房间。 担心的姜意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江鉴之伸手拦住了。 留戚白一个人在里面,姜意着急,怕里面的人听见压低声音: “江鉴之你拦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担心吗?” 江鉴之自然担心戚白,只是此时不是人越多越好。 江教授朝病房里看了一眼,戚白拉上了里面的帘子,什么都看不清。 郁钦川也轻声安慰姜意,让他不要太着急。 这一晚时间过得异常缓慢难熬。 凌晨三点四十五,安静的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鞋底和大理石接触,‘哒哒哒哒’十分急促。 江鉴之抬眼,就见走廊一边,医生跑在最前面,大家神情慌乱又忙着有序朝他们的方向跑来。 几乎是看见医生的同一时刻,江鉴之倏然站起身,沉着眸往病房走,先一步推门进去。 看着几个白大褂出现,还没反应过来的姜意愣神,问身边的郁钦川: “怎、怎么了?” 江鉴之推门而入,戚白神情平静地站在白桑床前。 见江鉴之进来后,不等他说话,戚白先开口了: “江先生,帮我记个时间。” 戚白神色如常,说话声音也很稳,但江鉴之看着他,只觉得这人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対上戚白那双眼,江鉴之心里一阵痉挛,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江教授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好……” 戚白报了一个时间,精确到秒。 江鉴之一边应声,一边脚步沉稳地朝站在原地的戚白走去。 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哪怕诚心祈祷,也难以实现。 几乎在后面的医生护士推门进来的瞬间,江鉴之就在戚白面前站定,难得强势伸手,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江鉴之用肩膀挡住了戚白的脸。 被江鉴之抱着,鼻尖是他身上传来的清浅的味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