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 陈宣良点点头,便快步走了出去。林音音目送他出门,这才回到屋内。屋内熏着香,只觉得有暖香袭人。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林云深,已经又是昏昏沉沉了。 林音音从怀里掏出一个极为精美的小盒子,说:“我倒忘了宣良给了我这个。” 她说着便把那保命金丹给林云深服下去了,林云深这才看着好受了一点,她半跪在床头,说:“光靠金丹,恐怕也无济于事,治标不治本。我看他伤及肺腑,恐怕很难医治了。” “一时半会死不了。他是夺舍之人,当年有人为他夺舍的时候,用咒锁住了他的魂魄。要是常人,此刻恐怕早已经魂魄出窍,如今他肉体虽然形如朽木,但是魂魄一时半会散不了。若是能找到高人为他医治,也并非没有生还的可能。” “要说医术,以炼丹闻名的陈家也以医术见长,北川李氏也不错,只是眼下这两方的人,恐怕无人愿意出手。” “你放心,有我在,也不会让他死的。”巫行道说:“你留在这里好好看着他,我去探探情况,”他说着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来:“千万好好照顾他。不止为白隐的缘故,他这人有大用处。” 林音音点头:“若是能够,还请你救救修兄他们。卢氏独子卢元鹤,或可信赖。” 巫行道点头,转眼便消失在廊下。外头大雪纷飞,那风依旧很大,吹的园中红梅摇摇曳曳,晃落不知道多少雪花。但室内春意融融,香气平和了她的心绪,她扭头看向床榻上的林云深,见林云深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林云深怔怔地说。 “他若死了,也有一半是你的缘故。”林音音道:“若不是为你,他哪会大开杀戒。” 林云深面色平静,躺着却没有言语。 林音音又道:“你真的是林云深?” “嗯。” “我听说过你,”林音音说:“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过,如白伯父所言,你真是个祸害。” “我知道你恨极了我,你要杀我,我也无怨言。” “我是恨极了你,可我为何要杀你?” “卢元鹤告诉我说,你父母就死在……百鬼宴上。” 林音音摇头道:“他的话你也信。我是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收留,我的父母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恨你,是因为当年我与修兄即将要成婚之际,他却撇我而去,与我解除了婚约,而原因,就是因为当年死了的你。伯父说他杀你,所以心中有愧,走了玄门,做了散道。我说做了玄门正好,我也是玄门人,我们做一对道侣,岂不是也很快活逍遥。他却不肯……” 林音音的声音低微了下去,好像这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不能释怀,声音带了恨意和无奈:“你不过一个死人,一个男人,却毁了我的姻缘,多少个夜晚,我想着这些,也觉得荒唐可笑。” 她也是个痴情人,她也是个可怜人。 林云深如此想着,却听见林音音低头饮泣:“如今他被缉拿,不知道结局如何。若他能平安回来,我从此不再恨他了。” 她扭过头来,看向林云深:“我希望在他回来之前,你就已经死了,你死了,他便是做了妖道,也太平无事。” 林云深睁着眼睛沉默不语,只听林音音又说:“可我也知道,你若是死了,他必定十分伤心。他虽然让我伤心了这么多年,我却不舍得他伤心片刻。你若知道他的心意,可切莫要死了,撑住那一口气,等他回来。” “若是最后非要我出面才能救白隐,而我自己昏迷不醒,你不必等我醒了,直接将我交给他们,”林云深说:“我不过是将死之人,怎么死都是一样的,若能帮得了他,就不要糊里糊涂地躲着死掉了。我这样的魔头,怎么能死的这么憋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