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从有恩怨的人开始。”靖南侯望着他,“殿下牺牲之后,她曾与谁人有过瓜葛,想必老侯爷在世时都跟你说过。” 霍修双手撑着扶栏:“家母在世时,从不曾与人结怨,据我所知,她没有仇家。家父也没跟我说过。况且,这么大张旗鼓地查,岂不是也得罪人?我霍修仰仗祖荫,得以位列一品大臣,论资排辈却是晚辈,何德何能凭空臆测诸位功臣?” 靖南侯把手收回来:“那你又当如何着手?” “我打算发布悬赏通告。” “悬赏?” 霍修点点头,拿起了一侧的食盆:“我打算悬赏两千两白银,求得甲衣回归我手。只要东西回来,案子再查不迟。何况,只要东西能被送回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比我们大海捞针般的寻找要好得多。” 他撮起几颗粮食投进鸟架上的食碗,引得架上的五彩鸟儿扑棱着翅膀走了过来。 靖南侯看着啄食的鸟儿,负起双手:“但此人盗走甲衣之后,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他若为求财,岂非早该找上门来?” “倘若不是,那至少也可以确定他另有原因。排除了这个可能,范围也就缩小了。” 霍修说着往鹦鹉盘子里再丢了几颗米,端着食盆转身,“实则,我并不认为是我们霍家的仇家。” “为何?” 霍修把食盆放下,缓声道:“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仇人才有作案动机。” 靖南侯闻言顿住,门廊下好像也安静下来。 “侯爷。” 走到石径外来的护卫打破了这幕安静。 霍修道:“进来。” 护卫走到跟前,附耳跟他说了几句。 靖南侯见得霍修脸色逐渐凝重,不由出声:“莫非是有什么消息?” 霍修顿了一下,然后道:“余叔认识罗增吗?” 靖南侯目光晦涩:“昭毅将军罗增。如何?” “他的儿子罗翌,在码头事发之夜,行踪不明。后来据码头的人说,当晚被追踪的人,与罗翌极其相似。” “你是说罗翌有作案嫌疑?” “余叔方才不是说要查吗?” 靖南侯双目微闪:“罗家与你父亲,确实是有桩过节。” “方才护卫探得,罗翌拿着幅画像在四处暗访一个人。” “什么画像?” 霍修看向护卫。护卫回道:“暂且未看到画像上的面容,不过从远处仍能判断出是张画像。” 靖南侯点头:“那看来是有猫腻。” “我若直接登门,无凭无据之下未免得罪人。遣人前往,让人发觉也容易落话柄。可否劳烦余叔?” “我奉旨办案,自当如此。” 霍修伸手道谢,又引他入内:“屋内吃茶细说。” 靖南侯跨门时看着他背影,目光隐约有些深沉。 …… 靖南侯夫人在房里看女儿做的针线。 手上这幅绣着满屏牡丹花的枕套针脚细密,配色悦目,花朵华丽鲜活。靖南侯夫人拿着反复细看,点点头说:“近来进步很大,潼姐儿也未必强过你了。”说完她抬起头:“这几日郡主应酬少了,你没去约约她?” 提到这个,余青漪隐去了脸上的笑容:“我也给郡主下过帖子,还给郡主送过吃的,只是郡主并没有回应我的邀约,只说目前还未抽得出时间。对我送的东西,也回了礼来。总之让人挑不出她的礼数不对,但也没有结交的机会。” “这郡主不过十多岁,如何这般有城府?” 靖南侯夫人听闻也皱了眉头。 余青漪怏怏地说:“郡主可是太后跟前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靖南侯夫人一愣,随后叹气:“这话倒也是。”想了下她道:“你父亲这几日与威远侯接触甚多,回头我问问,看看他是否改变了想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