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还在京师时,罗夫人嫁了给罗老太师的儿子,与娘家本来也来往正常。但是这次回来,罗夫人却还连一次都没有回去过——至少府里这帮车夫没看到有。据说老太太也提醒过她,但她却都说暂且还忙,等忙完罗睿的婚事再说。怪的是,游家知道这姑太太回京了,却也不曾登门作客。 马夫依言把车赶到游家门口,罗夫人先撩帘看了看,然后打发银河下车。 银河去叩门,一会儿门开了,门房走出来。 罗夫人凝眉:“你们老爷呢?” 门房赔笑揖首:“原来是姑太太,多年不见,您还安好?老爷还在衙门,没回来。” “是么?”罗夫人冷笑,“我可是刚从衙门那头过来,没听说他还在那儿呢。” 门房面上微僵,又扯了扯嘴角:“那兴许是有别的事耽搁了。” 罗夫人推门下车,看他一眼,然后径直朝角门走去。 “姑太太!” 门房追上去,却被银河横眼挡住了:“怎么,太太归宁,你敢拦着不让?” 门房被瞪得无话可说,只能赶上前去引路通报。 游家三进院子,原本就是中路三进,这几年看起来了又扩大了,东西两厢另开了门,门墙还挺新净,显见是又建了两边跨院。 罗夫人只在门下扫眼瞧了瞧,然后就大步朝着正院方向去了。 门房腿脚也快,这么会儿工夫,已经通知了内宅,很快一名中年妇人就匆匆地步了出来,看到罗夫人时面色一紧,但也还是迎了上来:“大姐怎么没吱个声儿就回来了?好歹让我们去门口迎一迎。” 罗夫人道:“我倒是不敢吱声,派了送了这么多信,你们不也是没搭理过我么?——游从安呢?他在哪儿!” 游夫人道:“大姐与从安到底是亲姐弟,怎么就这么连名带姓地呼叫起来?” “这会儿知道跟我是亲姐弟了?”罗夫人冷笑,然后抬步向前,不管不顾地跨进院子,丫鬟们都来阻拦,罗夫人却透过她们看到了院子里花丛后的一个男人,当下二话不说把丫鬟们瞪开,然后大步冲了进去:“你躲也没有用!我既找上门来了,便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你给找到!” 说时迟那时快,她冲到了男人面前,咬牙切齿瞪起他来:“你昧了我的银子,合着是拿来扩院子了?你倒住得舒服,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当初我是瞎了眼,才会相信娘家人能依靠!如今你姐夫不在了,你不帮衬我也倒罢了,反过来还把我的银子给昧了!你就不怕遭天打五雷轰!” 花丛后的游从安被骂得灰头土脸,扫了眼围观的下人,他咬牙走出来:“我不说了这钱拿不回来了吗?我也是被坑了!那钱被劫走了!你找我有什么用?就是拆了这宅子我也拿不出来钱来!我这宅子也不是你的钱盖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罗夫人咬着牙,“这太平天下,京畿重镇,还有人劫财?我告诉你,做人得有点良心,这些年我在罗家受尽冷眼,你没帮我争过一口气,眼下睿哥儿他们兄妹正在议婚,是我该给他们添置嫁妆的时候了,你再跟我耍滑头,仔细我跟你拼命!” 游从安拍起了大腿:“我的大姐!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这钱真没落我手上,你要说京畿重地没有劫匪,那威远侯府的镖船又是怎么被劫的?连威远侯府的东西都敢劫,咱们那十来万两银票,怎么就不能被劫了?” 罗夫人面色青寒,逼到他面前:“即便是被人劫走,那也是你的失误,我那五万两,你也必须还我!” “我哪有那么多钱?”游从安正了正衣襟,负起双手:“你也看到了,我连新宅子都置不起,只能在这地基上扩建两间。我要拿得出来五万两,不是早搬家了?没错,银子是从我手上没的,我也很替你痛心,但我爱莫能助啊!” “你这个混蛋!” 罗夫人气得怒骂,扬手就要打人。银河眼疾手快拦住她,这边厢游夫人与丫鬟们都涌了上来:“大姐可讲点道理,我们都解释明白了,你怎么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呢?你冲咱们动手,莫非是不想要娘家撑腰了?” 银河正色道:“舅太太就少说两句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我们老爷虽然不在了,但好歹还有少爷在,太太只身前来,就是不想把事闹大。二位这态度,就当真不怕罗家找上门来?” 银河身为罗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向来严肃,游从安夫妇在她这番话下竟也怵了,不再多话。 “婷姑娘想必也挑得差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