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俩中间,她注定是个炮灰的命,庆云侯又不太可能听她的劝说揭竿,所以还是得想想办法。 不过,庆云侯与陆太后的立场不同,作为皇帝的近臣,朝中的权臣,皇帝总不能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吧? 他还能强行让庆云侯把女儿献出去不成?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找找庆云侯! …… 庆云侯上晌去了户部又去兵部,晌午回衙门伙房里吃了个饭,下晌便骑马往惠安堂来。 陈女医却不在医馆,药童们说她去街口的白云客栈出诊了。 白云客栈是附近最大的一间客栈,许多有实力的进京的客商都在这儿落脚。庆云侯知道就在不远,索性打马赶过去。 到了客栈门口,却见门前停着好些车马,盛世之中经济繁荣不奇怪,然而这群围堵着的车马却显得有些嘈杂,隐约还听得有争吵声。甚至还有道女声夹杂在内。 庆云侯在街口下马,步行过去,这一走近,这女声就越显铿锵了,清晰地传进耳里:“都是平头百姓,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堕入风尘? “人应该要有最起码的悲悯,她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要驱逐,未免太没道义了些!”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站在客栈台阶上一个三十出头的纤瘦妇人,她脸庞也瘦削,目光清冷,手下扶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正面向着门下一个壮实的汉子——看装束,对方应是客栈的二掌柜,在壮实的男人面前,说话的女子也没有透露出一点怯意。 这二掌柜拱手:“夫人可难煞我了。小店往来的都是达官贵客,这蓉娘交不起店金,我也难以向大东家交代!昨日我就已经下了逐客令,今日她们还没补齐银两,我也只好按规矩办事!” 旁边有丫鬟紧接着话尾哭道:“可是当初我们小姐带着孙相公过来住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小姐给你们挽来了这么大的生意,日后必将视小姐为座上宾!孙相公才走多久,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我们小姐还喘着气呢!” 旁边看客们开始发出嘘声。 二掌柜显然有些下不来台,开始驱赶看客,并着人来推搡这女子。 人群渐散,仍旧立在原地的庆云侯就显得有些扎眼起来。 二掌柜目光一顿,旋即迎上来,把腰弯了下去:“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王爷是用饭还是会课?” 他这番举动也引来了阶上女子的注意。 庆云侯朝她们走过去,朝先前说话的中年女子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想向陈夫人请教,不知夫人方便否?”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谁确认过这就是陈女医,但庆云侯仍然从她一身朴素气质里认定是她。医者仁心,连一个青楼女子都能施以同情,应不会有错。 他这份彬彬有礼,与掌柜的粗暴顿时形成了巨大反差。 掌柜的顿时愣在那里…… 陈女医也动了动容,向庆云侯屈膝致了致意,随后看了眼二掌柜:“可是我受邀来为这位娘子看病,连医具都还落在客户,就遭这掌柜的赶出来了呢。” 庆元侯扫过去一眼。 二掌柜支吾两下,立刻挥手:“快去给陈夫人拿医具!顺便把这蓉娘子的行李也都收拾下来!” 然后又朝陈女医打拱陪着不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