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方青雪克己复礼,织物上没有特别的建树,但是也从未有过疏漏。身为家主的他也严格要求着家人。 方渠战战兢兢,不等方青雪回来,自己先捧着藤条跪在他书房门口了。 偏巧近来因为史恩犯案入了牢狱,涉案款项巨大,户部衙门少不得牵扯在内,需要帮着清理赃款来源什么的,方青雪在户部任右侍郎,近来格外的忙。 回府后听说发生这样的事,虽然知道不全是方渠的责任,当下也接了他手上的藤条,抽了他几鞭,然后就罚他闭门思过。 方渠到底跟自己没啥关系,赵素听过了也就罢了,每日照旧读书用功。 却说方青雪之所以打方渠,除了怪他不该在外斗殴,也因为他卷入了赵素那等祸根的纷争之中。 当下为着史恩犯案之事,太后与皇帝杠上了,朝中许多老臣夹在当中都不曾发表态度,唯独庆云侯选择支持皇帝严惩史恩,方青雪不想卷入宫闱之争,所以方渠最好离赵素这些人远点。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今日早朝上涌起了许多提议给礼部左侍郎补缺的声音,只有庆云侯以史恩罪责尚未认定为由提议延后再议,随后就有人让户部出面陈述史恩的赃款来源,以此作为认定史恩罪证确凿的证据。 散了朝皇帝便在御书房召见了户部尚书何晟与他。 “史恩还未曾招供,这请奏补缺的折子就上来了,是不是太急了点?”御案后的皇帝一如既往的语气温淡。 花白胡子的何晟是燕京世家出身,他躬身回答:“皇上明鉴,请求给礼部左侍郎补缺的呼声早就起来了,今日会有人当廷提起了此事,并不出意外。不过臣担保,这件事跟户部无干。” 皇帝抬眼:“既然早就听到了,那怎么没早听爱卿说起?” “此事不干户部政务,也就没敢惊扰皇上。” 方青雪抬眼间,见皇帝目光正好移向自己,顿时把头垂下。 “方爱卿管的是内务府,今年春季的内务府账目还没呈交上来,什么时候能有?” 方雪青忙道:“回皇上,已经做好了。稍后再核一遍,便能呈交。” 他眼睛虽盯着地下,但头顶处却隐约觉得火辣辣的,像有强光照射。 当今皇帝年岁不大,但打小就有一股泰然气势,登基掌权之后,这股气势更显得与他的身份浑然天成了。 正在局促之际,皇帝身边的太监四喜就手执着一封信笺快步走进来,皇帝垂眸看了看笺上的字,随后就头也没抬地发话了:“都退下吧。” 方青雪如释重负。 出宫时他故意落后一些,没想到到了东华门内,何晟竟在前方等他。 “青雪啊,史恩罪证确凿,进了牢房就不可能还有再出来的机会。皇上之所以问起,也不过是怕在太后面前不好交代罢了。 “因着花月会,这几年好些国策都未能顺利实施,皇上这个时候只怕比谁都想撸掉史恩。所以不管皇上信了还是没信,只要咱们顺应了皇上心意,就绝不会有错。内务府的账目,还是要尽快做好呈交上去。” 方青雪微微抬首:“但是史恩陆朝为官这么多年,既然有胆子贪这么大一笔银子,他就应该留有后手才是。为何罪证上显示的贪墨,都是这两年所为?他贪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就这么快就败露了,难道不会有被人诬陷的可能吗?” 何晟拢起手来:“这些都只不过是推测。而如果推测有用,那还要证据干什么呢?” 方青雪抿唇不语。 “行了,做好你的份内事,不要出岔子。” 何晟深深看了他两眼,然后迈着八字步出了宫门。 方青雪定定立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抬起沉甸甸的脚步。 廊柱后边的四喜等到门外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