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却突然一顿,季堰不是傻子,——季邺怎么会在这里的? 六王怎么会没有处置他? 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季堰心口骤一惊,一凉,紧接着,他刚才狂喜激动中忽略的东西就全部浮上心头显于眼前了。 六王慢慢下了台阶,下来之前,他看一眼陈旁,陈旁会意守住门洞。 六王下至牢门之前,站定,他眼神过于冰冷愤怒,眼神一瞬狰狞,让季堰一触,心脏猛一缩,他立即惊慌地辩解起来,“父王,父王!您听我说,您听我解释——” “好,你说,那你就给本王好生说上一说,说说你为何私下在银船动手脚,说说你是不是两肋生胆,竟敢私吞赃银!!!” 六王当真的是愤怒极了!好一个季堰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千五百万两的北戎盗取库银,整整一千五百万两!!北戎啊!!明知北戎人在里头他既然还敢掺和,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通敌叛国的罪名他都敢碰,他这是想把整个六王府拖进泥沼,生生拖死吗!!! “孽子,好一个孽子!!!” 六王厉喝,指着季堰怒骂连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之后,之后不再犹豫,他看了身侧亲卫一看,后者拔出长刀,连砍数下,坚实的虎头大锁最终哗啦落地。 “哐当”一声,六王眼神冰冷,慢慢抽出长剑。 季堰大骇,“父王,父王——” 他终于品尝到的惊骇到了极点的滋味,他拼命喊着,往后退了一步,被绊倒在地,他惊慌往后爬,爬到墙角,退无可退,“父王,父王不要啊,父王您听我说,您给我一次机会吧父王!!——” “给你一次机会,那谁给六王府一次机会呢?” 六王是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件事的影响减至最低,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事定性为季堰私人行为,他手刃亲子,然后明日上朝请罪! 六王无比地清楚,这是唯一的、最好的办法,在来前已有决断,他心坚如铁。 季堰涕泪交流,他拼命喊着,可让人绝望的是,六王眼神没有一点变化,一步一步毫不犹豫走向他。 银光一闪猩红乍先瞬间,没顶的绝望和恐惧覆盖了季堰,他惊慌挣扎哀求,戛然而止,“嗬嗬”他捂住咽喉,瞪大眼睛片刻,绝望倒地! 六王闭了闭目,之后提剑,割下他的头颅。 之后,六王提着季堰的头颅,背上荆条,一身颓然血腥,带上季邺张东陵和那个报讯者,连夜直奔皇宫。 天蒙蒙亮,翌日早朝。 六王于朝上跪地,呈上首级,涕泪交加:“臣教子无方,见空贪婪无状,忝为季氏子孙,请陛下恕罪!! 为今之计,只有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季堰头上。 幸好还有这个报讯者,通风报讯,将功补过。 他们也是六王府的人。 这是力挽狂澜,将影响减至最低的唯一方法。 …… 不提朝上如何,此刻的六王府后宅,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钦差队伍折返,房先生归,而季堰不见踪影,六王又把季邺院子围了,这事本就瞒不住。 截止到次日一早,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全府哗然,惊慌的,窃喜的,焦急担心被连累的,闭门商议接下来应对策略的,整个六王府鲜见失去平静,乱哄哄人心浮动。 其中,又以六王妃的正院和颜姨娘的栖霞阁为之最。 六王妃简直要疯了,她大骇,不单单养子卷入通敌一案,甚至娘家也一并遭殃了,史氏兄弟同时羁押入狱,镇北侯府哗然,史老太君昨夜连夜拍门,连哭带喊惊慌让六王妃想办法。 可哪有办法啊! 这是涉嫌通敌叛国啊,六王都要割断避祸了,六王妃冲去前院,苦侯半夜,却等不到人,守院的侍卫像哑巴,这时候没人敢说半句话。 打听的人也还没回来,六王妃简直要疯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