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扪心自问,如果是她,恐怕三十分钟都坚持不了。 她不可能不为自己那一天的行为感到后悔。 因为,就连宁柔的女儿,也是洛真的亲生骨肉 宁柔冒着被抓的风险,为洛真生下了一个女儿。 裴仪无法否认,她确实做错了。 不管她和宁柔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她一样错的离谱。 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做出错事、伤害了无辜的人,需要很多勇气。 更不用说,她的父亲周如光,还将宁柔囚禁在实验室二十多年,对宁柔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 越想,她的心,就越发自责难当。 大厅的音乐声嘈杂不堪,将她的声音淹没在其中。 幸好走廊上有灯,宁柔分辨她的唇形,总算看出她在说什么 抱歉。 请你等我一下。 莫名而来的一声道歉,让人摸不着头脑。 宁柔睁了睁眼,还没来得及应答,就见裴仪转身朝着角落走去。 似乎,是去拿东西了。 怎么想,宁柔都想不到裴仪要还给自己什么。 她没有离开,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 裴仪回头时,看到的就是宁柔站在黯淡昏暗的过道下等自己过去的场景。 宁柔的唇,微微抿着,腰背挺得笔直,上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黄色短袖,看上去有些旧,洗的都发白了。 裴仪攥紧手里的包,嘴唇轻轻动了动。 这个包,是限量款的。 一个半月前,裴萱为了庆祝她回国,特意花高价托人从国外的奢侈品店买下了她看中了很久的包,为的,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此情此景之下,她不禁想起了周如光书房里的那份病例记录。 她有妈妈疼。 宁柔呢? 宁柔出生之后,见过自己的妈妈吗? 她想了很久,连太阳穴都隐隐发痛,仍然没有想出答案。 她只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她几乎被愧疚和同情这两种情绪溺毙的罪魁祸首,是周如光 周如光同时害了两个家庭。 周如光害了宁柔,害了宁柔的妈妈,同样也害了她,害了裴萱。 时至此刻,她依旧不敢想,如果裴萱有一天知道周如光对前妻和女儿做过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呼吸不自觉停滞,指下的力气越来越大,黑包的真皮被她捏的变形,直到拇指的指甲被拉链磕断了一截,情绪才平静了一些。 她迈开脚,准备把洛真的照片还给宁柔,门外正好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那男人一看见宁柔,就加快了脚步。 裴仪还没有走近,他已经来到宁柔面前。 紧接着,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便先后朝着过道尽头走去。 裴仪站在原地,就见宁柔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跟着男人一起离开。 她没有多停留,踌躇了两分钟,也迅速追了上去。 酒仓失窃,里面的酒全都被偷。 虽然只剩三十几瓶,但至少也值六万块钱。 宁柔是管理员,她刚出现,众人的目光便都聚集了过来。 往日碍于规定,员工不能下来地下室,今天出了这事,不少人跑来看热闹,都想看看新装修的酒仓是什么样子。 估摸着一数,仓库门口围了二三十个人,都是酒吧的员工,连保洁阿姨也提着扫帚在人群里看戏。 刘威是经理,职位是在场人里最高的。 他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 小周,我已经问过小宁了,她的钥匙还在,你的钥匙呢? 那高瘦男人听见这话,马上从腰上取下了一大串钥匙,从里面将酒仓的备用钥匙找了出来。 我的也在。 酒仓的锁并没有被破坏,肯定是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的。 有钥匙的人,整个酒吧只有宁柔和周霆。 现在两人的钥匙都在,也就是两人都有嫌疑。 周围几十双眼睛看着,周霆转头看向宁柔,又补了一句。 钥匙一直在我身上。 宁柔听出这句话里的暗示,也松唇强调了一声。 我的钥匙,也没有丢过。 两人都说自己的钥匙没有离过身,刘威可不好办了。 酒仓的门大敞着,从发现失窃后就只有他一个人进去过。 里面的监控,早已被人毁坏,昨晚发生的事,一点画面都没录下来。 这件事他还没有报警,可现下看着,似乎只能让警/察来处理。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110,空气中就响起一道满是质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