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偈的手传过来,克己抑制不住的微微震颤,似有脱鞘而出之势。 “别闹了!”周偈强压着体内奔涌的灵力,在心内怒吼,“你会害死我的!” “怕什么?”阴恻恻的声音依然在脑海里响起,“区区凡类而已,你只要和我合二为一,任谁都不能奈何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主祭仪式到了最后一步,石章之咏唱出最后的经文,万魂争前恐后的抢夺祭品。那些被狐妖吞噬的命魂也突然躁动,要循着经咏的指引,迫不及待的前往他们本该去的地方。狐妖难得清明的意识突然涣散,凄厉的吼声在周偈的脑海中炸响。周偈的内府剧烈波动,一直被他小心压制的灵力突然溃散,暴泻而出,转瞬涌到紧握的克己上,剑灵应召,嘶吼一声脱鞘而出,被周偈一个手疾眼快拉住,可是肆虐的刀光剑影还是瞬间布满整个大殿。所有灵师半妖应时而动,各自攻防,无数灵术在大殿内四散展开,化解掉暴虐的刃风。好一会儿后大殿内终于恢复平静,武兴帝看向骚乱的源头,怒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周偈死死按住仍在震颤的克己,道,“这剑突然就疯了!” 泽生站在近侧,眼见周偈和克己的样子有些疑惑,刚要出言质疑,就被不知从何出现的苏晟抢了先。 苏晟挡在泽生和周偈之间,出剑结阵困住克己,随后握住周偈的手,转瞬将灵力泄得一干二净,才向着武兴帝跪伏行礼:“启禀陛下,许是殿内经咏惹恼剑灵,这才失控。” “苏总师这个理由未免牵强了吧?”泽生被突然出现的苏晟搅得内心疑惑更甚,又仔细看了看周偈的样子,道,“今日是寒衣节主祭,殿内咏唱的都是安魂经文,怎么会惹怒剑灵?” “回御殿。”苏晟恭谨开口,未见慌乱,“此剑原为奕王佩剑,曾随奕王出征奉川,弑敌饮血无数,剑灵凶狠异常。今日恰逢安魂经文,与剑中戾气相冲,确实有可能引得剑灵暴起伤主。” “你这分明就是一派胡言。”苏晟的强词夺理彻底坐实泽生的怀疑,“灵术御剑乃为入门武技,连见习灵师都知道,苏总师难道看不出来吗?”泽生阴恻恻的补了一句,“再狠厉的剑灵,若无灵力催动也断不会脱鞘而出。” “灵力催动?”周俍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七弟怎么可能有灵力?” 此言一出,武兴帝立刻高深莫测的看向周偈,周偈见状,忙跪下来,信誓旦旦的说:“请父皇明鉴,偈儿不会灵术!” “那这剑又是何故如此?”武兴帝问。 “这……”周偈举着手里的剑,“偈儿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许真的是剑灵之故。” “你如何证明?” “父皇莫要强人所难!”周偈的神色里有了一贯的混不吝,“偈儿该如何证明不会的事?” “陛下。”泽生凑到武兴帝身前,躬身道,“恂王是否会灵术,请陛下准泽生一试便知。” 武兴帝未置可否,泽生稍待,揣测着武兴帝的意思,慢慢向周偈走近,却依然被苏晟挡住。 “不敢劳烦御殿,此等小事就由苏晟代劳吧。”苏晟说完就向着周偈伸出了手。 “苏晟!”泽生抢上一步,拿住苏晟的手,强压着怒火,低声喝道,“退下!” “陛下!”苏晟转向武兴帝,“请陛下准苏晟一试。” 武兴帝一直在和周偈大眼瞪小眼,早不知过了多少招眼刀,听到苏晟的请求,武兴帝终于移开瞪着周偈的视线,不屑的说:“不必了,如此顽劣之人,怎么可能会灵术?” “陛下!”泽生还要进言,却被武兴帝抬手打断。 “今日乃为寒衣节主祭,仍以祭祀为大。”武兴帝边说边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此时既已制住剑灵,应当继续仪式,莫不可误了祭祀吉时,再惹天怨。” “是!”众人见状,忙应承着各就各位。苏晟也站起身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却是微不可见的呼出一口气,再抬眼却恰好对上周偈意味深长的目光。出乎苏晟意料,周偈的眼中未见任何慌乱,反而还向着苏晟微微一笑,可这一笑,在苏晟看来,却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而另一侧,周俍和泽生也在上演着眼神交流。泽生满眼戾气,周俍却是微不可见的冲着他摇了摇头,泽生轻哼一声,扭转头看向武兴帝的背影,神色却变成了不甘。 大殿内的这些众生百态,又恰好一滴不漏的都落在周信的眼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