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模棱两可,聂儿沉不住气,又要继续问他。他却说:“你先进来吧,不然你想让我们说的话公之于众?” 聂儿踌躇,但还是跟着罗修进了身后的小院。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不想伤害她,他是值得信赖的人,至少动物的本能令她感测到周围的安全。 园中姨母栽的花还在,竹木秋千还在,小火炉还在,只是主人不见踪影。 “我姨母究竟去了哪里?” “她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里?” 罗修给她倒了杯水,“关于她,你可能听不到你想听的答案,但是如果是那本书,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 聂儿接过他给的水,不留心碰触到了他的手指,就像冰块一样,这绝不是夸张,聂儿迅速逃离他的手,接过那杯温水。罗修见状,无奈地摇头含笑。 “你的书呢?”罗修问。 “就在包里,喏,就是这个。” 他双手捧书,轻轻摩挲书的封面,如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旧友,看罢,又将书还给她。 “孽儿,你想知道这书是什么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对了,一定是姨母告诉你的。” 罗修坐下,似乎要和她讲很多很多话,他示意聂儿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聂儿把书包放在一边,坐到他的对面。 “孽儿,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我阿婆,我叫刘聂儿,双耳聂。” 罗修惊讶的眼神只保持片刻,沉默后说,“好,我知道了,聂儿。” “你为什么问我的名字?” “我记错了你的名字,我以为是罪孽的孽,抱歉。” 聂儿摆摆手毫不介意,继续问:“这本书你可以看一下,里面没有字,这是怎么回事?” “嗯。”他没有翻开书。 “我说它里面没有——” “我知道。” 聂儿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本书现在没有主人,所以它还在睡觉。”罗修放慢语速,用了个极其生动的比喻。 她觉得这事荒谬至极,闭着嘴也笑出声,“先生,我是一名高中生,我信科学。” 这次轮到罗修笑了,“那你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聂儿安静,不敢再多说一句,这个人似乎是完全了知她的底细,他知道她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应该也知道她曾经见过的那些非自然现象。她太容易被看破,但是聂儿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不用和他兜圈子打哈哈。 “先生,我想请问您认识我母亲吗?” “我看起来老到和你母亲是一辈人吗?”罗修调侃她。 “不是,您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但我想,不能以人类正常的年龄计算您。” “为什么?” “你和我们不一样。” “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哪里不一样?” 聂儿不知道会不会惹怒他,但聂儿还是说了她想说的,“你身上有生石灰、碳粉、茯苓还有其他草药的味道,这是古法制尸会用到的,所以你是——”聂儿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是什么?” “活死人,应该是僵尸一类,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说话,走路还不用蹦?” 罗修被她的直言不讳逗乐,他想她是个有趣的伙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约莫就是如此,看来他以后任重道远。 “你为什么走路不用蹦的?还有你和僵尸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是这么……” “嗯?”罗修抬高尾音。 “这么好看。”聂儿说出心底话。 “你应该少看一点恐怖片,万一有一天发现你就是恐怖片里的角色那就悲惨了。”罗修故意吓唬小姑娘。 说着说着,聂儿转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她似乎对罗修的身份尤其感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前提是她发现罗修对她的提问并不反感。食指叩击桌面,罗修打断了她的提问,“你不想知道这本书和你母亲的渊源?” 聂儿似乎这才想起来时的目的,但是她却站起来,背上背包对他说:“下次吧,我看天有点晚了,我还有作业要做。” 说完,聂儿匆匆走出院子,罗修却比她更快,突然从她背后出现在她眼前,把她吓了一跳。 “你刚才不是在那里吗?怎么……” 罗修叹了口气,“你的书不要了?” 聂儿从他手中拿回书,避开了他冰凉的手,“谢谢。” 拉链拉开,她胡乱把书塞进整齐的教科书之中。必须要走了,接下来他说的话,聂儿有预感她会知道翻天覆地的事情,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要发生的事,所以先暂停是最好的做法。 罗修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还有跟随她步伐跳动的耳边打着卷的碎发,若有所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