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忙得热火朝天:“养家糊口,做些不入流的小生意,贵人大抵不曾遇见。” 清嘉听说是西南得小食,品得愈发认真,腮边包着两股糖糕,似松鼠一般娇憨。 宋星然怕她噎着,喂了一口糖水,笑道:“馋猫。” 清嘉才不管他,将口中糖糕咽下,便开始吃起赤豆小元宵来。 但大约元宵并非他们拿手,调味却是一般。 但清嘉对甜点的容忍度很高,也吃得还算愉快,一边吃,一边理直气壮地指挥宋星然:“夫君,你去将那灯王赢回来。” 她口中含着元宵,说话都囫囵不清。 宋星然抱臂望她。 温润灯火下,他眉目间都浸了无线的柔情来,清嘉被他盯得肉麻,不解风情地挑了挑眉,往他口中也喂了一口元宵。 外头的甜点调味过腻,清润不足,他又素不嗜甜,皱着眉勉强吃了口,清嘉倒笑吟吟地哄他:“夫君学富五车,一定能拔得头筹。” 她口气又郑重又狗腿,说得仿佛送他去考科举,宋星然哑然失笑,不提个灯王回来面上都要挂不住了。 宋星然拍了拍她的肩头,嘱咐听雪:“好生看着你家小姐。” 见清嘉笑嘻嘻地打发他,才摇摇头,无奈地走入人潮中。 宋星然走后,清嘉也小心,只在原处歇息,耐心等候宋星然将灯王提回来,听雪见他离开,也敢在清嘉身侧坐下,望着宋星然离去的方向,略有感慨道:“小姐,我觉得姑爷如今待你越发好了。” 清嘉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眼神是若有所思的,口气竟不由自主染上寂寥:“是阿,好起来了。” 她们所处的小摊身后是条暗巷,今夜灯火通明,恰将巷口照得分明,有不少衣衫单薄的乞儿蹲坐在墙根,手脚冻得红肿发紫,面前铺着破布或烂瓦,零星有几个铜板。 天子脚下,都还有临街乞讨之人,她如今优渥,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中一个小乞儿,大约十岁都没有,小小一团,骨瘦嶙峋,连双鞋都没有,眼巴巴地盯着她,脸上蒙着层尘土,衬得一双白分明,在黑夜中闪烁,显得十分可怜。 他一时望向她,一时眼神又扫到桌上的糕点,缓慢地咽了口唾沫。 大抵是眼馋了。 清嘉自怀了身孕,胎儿在腹中存在感一日强过一日,她的心好似也越发柔软。 若放在从前,大抵会觉得,天底下可怜的人多得是,她又不是菩萨,那能各个帮衬,各个可怜,今日却蓦然生了善心,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冲那乞儿招了招。 小乞儿瞪大了眼,眨巴眨巴几下,似乎在询问。 清嘉笑着点了点头,他迟疑着走近来。 小乞儿餐风露宿,身上味道颇重,连听雪都皱了皱眉,旋身挡在清嘉面前,不大赞同:“小姐。” “无妨。”清嘉拍了拍旁边的座椅,示意他坐下,那小乞儿眸光闪烁几下,也坐下了,清嘉才将桌上两盘糕点推到他眼底:“吃罢。” 他一双手脏兮兮,交握垂落在身前,扣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打量清嘉脸色,咽了三五口唾沫,似是馋得没边了,许久才谨慎着,抓起一块蛋清饼,风残云卷地塞入口中,转瞬间便解决了。 大约许久不曾进食过了。 他手落之处,那盘蛋清饼都落下灰色印痕,清嘉打量一眼,倒不介意,微微而笑,递了一杯水过去,他却并不接,又抓起一块饼往肚子里填,如此吃了三四块,才被狠狠呛着,抓起水杯咕咚咕咚往口中灌,将残破的衣领都浇湿了。 实在很不斯文。 清嘉笑了声,自怀中掏出手帕,将剩余的糕饼都倒了进去,放在他手边:“都拿走吧。” 小乞儿哽了一声,乌溜溜的眼在她身上转了又转,动作迅敏地夺过糕饼,然后反手一捞,竟将她腰上的荷包抢走了! 他人虽瘦小,挪腾起来却好似野兔般,嗖嗖两下便不见了人影,听雪怒极,愤然去追,清嘉一声制止都消散在人潮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