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皮都无了,臣岂能不心痛?” “她陪了我三四年,也算有几分感情,这口恶气,臣若不为她出了,实在不配称作七尺男儿。” 宣明帝“嚯”声从龙椅上站起,双手叉着腰,极为气愤地走到宋星然跟前,狠狠地在宋星然脑门上戳了几下:“你呐!什么都好,就是耽于儿女情长!”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眼里的恼怒已消散,转而打起了感情牌:“罢了,冯凭虽是朕的小舅子,却也比不得你这个在朕跟前长大的臭小子。” 宋星然心里好笑,脸上却得装得严肃的表情,只见皇帝宣了钱喜入殿,下了口谕:“大将军冯凭,闹市纵马,草菅人命,罚去太清观中禁足三月,静思己过。” 宋星然自然叩谢隆恩。 宣明帝装模作样道:“还跪着作什么?还不满意么?” 宋星然自然道不敢,心中却觉得皇帝果真是搅弄风云的一把好手,他为皇帝献上台阶:“冯将军,再过一月便该回凉州,如今在太清观中禁足,那军务该如何是好?” 宣明帝望向他的眼神赞赏,又装作苦恼的模样,思索了片刻:“冯将军身上煞气太重,这才有了此次闹剧,于太清观中修养一二也是要的。” “至于西南军务,叫兵部尚书薛崇辛苦些,明日便带几个人过去,待冯将军涤荡煞气,再回西南不迟。” 见皇帝终于顺心遂愿,宋星然赞道:“此举甚好。” 宋星然完成了宣明帝交代自己的任务,于宫中告退时,已近戌时,天色黑沉,只有个月亮孤零零地挂在远处,洒下些冷冰冰的银辉,镀在皇城的飞檐碧瓦上。 真是没劲,还是与清嘉呆着有趣。 这个想法倏然撞入识海。 他笑笑,像是在嘲弄自己这不成熟的情绪。 皇宫早便下了钥,他绕到角门,出了宫。 宋谅的车架早便备好,见他出现,迎上来,道:“爷,曲姑娘说要见您。” 宋星然陷在马车中,很困倦地揉了揉额角,现已夜深,原来打算归家的,毕竟昨日才大婚,纵然清嘉是个乖巧柔顺的妻子,也怕她不悦多思。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 曲烟波今日,确实受了很多屈辱,也替他办成了一桩好事。 —— 云琅阁中,曲烟波衣裳半褪,侧着身子,于镜前细细打量后背伤况。 那衙役手上有些功夫,板子敲击下来时,声响乒乓十分骇人,落在皮肉却是轻的,有几道划破了皮,微微发肿,擦了药之后,只剩下些浅粉色的印痕,大约十来日便能好了。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又冒起酸气来:宋星然那位美若天仙的新婚妻子,身上定是洁白无暇的。 他如今有了妻房,以后更会与自己划清关系。 曲烟波眸中闪过果决,她整理好衣容,端坐着,目光凝向博山炉上袅袅上升的烟气。 宋星然来时,隔着房门,便听见幽怨的琴声阵阵,如泣如诉。 琴音传情,他不会不懂,只觉得头疼,心中暗道了句麻烦。 但曲烟波今日很豁得出去,这样的人,是该好好安抚,何况这些年,她的差事也办得很不错,如今看起来是要到头了,但也要好聚好散的。 宋星然推开了门。 曲烟波眼圈发红,抬眸时,盈盈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大人来了。” 宋星然叹了口气,心里的为难并未表现出来,只说:“今日辛苦你。” 曲烟波哭着摇头,她边笑,边大着胆子,挽起宋星然手臂,亲昵地将他拉了进门,她将眼泪擦去,展颜道:“大人在门口站着作什么,烟波已温好了酒。” 宋星然抖了抖袖袍,不动声色地拉开二人距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