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第26章 宋星然是否听见清许稚言,又作何感想,清嘉心里很不安了几日。 好在信国公府对这门婚事很看重,婚期定得急,就在五月初八,两月之后,是容城郡主亲自选的日子。 郡主特地写了书信解释,日子仓促,是因为她以为,宋星然老大不小,不能再等了,但婚礼却不会草率。 纳征那日,聘礼满满当当塞了正院一地,张氏的面色灰白,很是难看。 孟氏的嫁妆,不是多年前贴补了祝满考试疏通,便是经年一加三口的开销,早不剩下什么,是以清嘉的嫁妆便只能从公中出,张氏原是给清嘉定了三十二抬嫁妆。 确实寒酸。 但她们素来不和,如今祝清萍要嫁赵严,张氏全然怪在她身上,更是不愿意给什么好东西,清嘉也没有怨言。 宋星然又不是不晓得她穷,祝家破罐子破摔,不怕人看笑话,她也不怕,总归信国公府家大业大,短不了她吃穿。 但祝满好面子,在他的授意下,张氏只能咬着牙,将清嘉嫁妆添至六十四抬。 如今信国公府送来的聘礼足有两百抬。 宋星然说了,一百二十抬聘礼,多余的,全是给清嘉添妆的。 果真财大气粗。 清嘉已许久不曾见宋星然,心中还记挂着那事,偷偷绕到前院,将人拉至僻静之处。 清嘉挽着他的手臂,试探道:“那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便走了呀?” 暮春将去,园中花树蓬蓬,零星几片落在清嘉发髻上,宋星然垂着眼睫,长指将花瓣拾开,清俊温柔。 但他只是勾唇笑了,眉头却不曾舒展,眼中的笑意也很浅淡,并不开怀的模样:“没什么,想你们姐弟两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便先走了。” 没直说。 但清嘉直觉他听见了。 当下攀着宋星然的后背,在他怀中蹭了蹭,水盈盈的杏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撒娇:“你真好。” 她是个会哄人的。 小嘴里说出的话甜蜜蜜的。 宋星然揉了揉清嘉发顶,长臂一展,将她拥入怀中。 清嘉也同自己说,不要着急,笼络人心并非朝夕之事,她既已嫁了宋星然,便有的是机会讨他欢喜,将国公夫人的名头坐实。 但同样的事情,总是一家欢喜,一家忧愁。 云琅阁中,曲烟波举着夜光杯,愁容满面。 她一杯接着一杯,眉目却始终清明。 身后小丫鬟金铃儿露出不忿的神色,劈手将曲烟波手中酒杯夺去:“姐姐,您都喝了几日酒了,千万别将身子熬坏了!” 曲烟波苦笑,摇了摇头。 金铃儿是曲烟波救下的孩子,她被生父卖了抵债,曲烟波将她赎了回来,在身边服侍。 因为一管声音甚是清脆,所以曲烟波给她娶了个不雅不俗的名字,金铃儿。 如今只有十二岁的年纪,但她个子小,从前受了许久折磨,看上去如七八岁稚童一般。 金铃儿生得一张瓜子脸,本来柔和小巧的面容,却生了个过分高挺的鼻梁,显出了几分倔强英气。 金铃儿苦口婆心地劝:“姐姐,男人总归是要娶妻成家的嘛,但并非成亲了便不爱外头的姑娘了,咱们云琅阁,又有几个客人家中不曾置了妻房的?” 曲烟波眸中泛苦。 宋星然是不一样的。 他从来风流,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 曲烟波可以接受他无情,既然无情,对所有女子都断情绝爱,那她也认命了。 偏那日她亲眼瞧见宋星然与清嘉的相处,宋星然对清嘉时时关注,处处体贴,又因为谢大人同清嘉多说了几句话,便显然不悦。 虽然宋星然未说,但曲烟波知道,那位姑娘,是不同的。 如今他们二人成婚,自然是柔情蜜意,宋星然如何还会记得她? 从前,她总以为自己是不同。 云琅阁貌美的姑娘遍地都是,偏她当初仍是个洒扫丫头,宋星然一眼相中她,请人教她读书写字,歌舞诗赋,将她捧为京城的花魁娘子。 曲烟波曾问过宋星然,为何是她,宋星然捏着酒盏,桃花眸中浸了酒色与笑意,惑人心智。叫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可宋星然只道:“恰好罢了,你也做得很好,不是么?” 后来曲烟波才晓得,花魁娘子是谁,不过是宋星然随口之言,只要他乐意。m.hzgjjx.CoM